钱思语看着沉入木桶底部的潘小溪朝房外叫道:“喜鹊,你快来。”房门一开,跑进一名丫环绕过屏风道:“秀,怎么了?”钱思语伸手指了指裂个大窟窿的屋顶道:“这儿掉下一个人来,沉在我这澡盆里,我怕她死了,你帮我把她捞出来,扶到床上静养。”喜鹊一看屋顶再一看木桶里的潘小溪,说道:“秀,我们还是去告诉老爷吧,此人来历不明,闯入秀的闺房,怕有损秀的名节,私自留下,怕是不妥。”钱思语跨出木桶笑道:“有何不妥?你赶紧把她捞出来啊,再不捞出来她会淹死的,她是女子又不是男子,不会损什么名节不名节的,若是男子,我早就喊救命了,我还怕掉个cǎi_huā贼人进我房内呢,呵呵,你找套我的旧衣替她换上,不要告诉我爹爹哦。”喜鹊趴在木桶边,费力的拉扯着潘小溪的身体。钱思语穿好衣物,对着铜镜擦拭起湿发,成天闷在这府邸中孤孤单单的,她是何人呢?怎么会从天而降?会是江湖中人吗?昏迷前,她喊我‘贞儿’,除了爹娘之外,她怎么会知道我的闺名小字叫秋贞,而且喊的是贞儿?真是好奇怪。钱思语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手里的动作越发机械化。
喜鹊道:“秀,好了,我来吧。”她接过钱思语手中的棉布,细擦着钱思语的发丝又道:“秀,这名女子肤如凝脂,嫩滑而且通透,比秀您的更胜几分,想必也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吧,秀若想将她留下做个伴儿,喜鹊绝不会对老爷和夫人多嘴的。”钱思语一怔道:“哦?”她暗想道,莫非不是江湖儿女?那她又怎会施展轻功破屋而坠?她还以为此女子像那江湖手抄传记里所记录的故事,遇仇家追杀,受伤而至此处的呢。便对喜鹊道:“好啦,夜深了,你下去歇着吧,我要休息了。”喜鹊道:“是,秀。可是那屋顶……”钱思语挥了挥那块棉布道:“明日请爹爹寻工匠来修补吧,我累了,至于理由,你可以自行胡编一个,年久失修啊,被野猫踩踏啦,就是不要说实话就行了。”喜鹊点了点头,欠身行一礼,退至房外。
钱思语快步走到床边,把薄被一掀,扒拉着潘小溪身上的衣服,又扯起长袖看自己的肌肤,果然如喜鹊所言,她的皮肤怎么会如此细嫩?我还以为习武的江湖儿女,个个身糙肉粗的呢,想我平日里锦衣玉食,岂料这深闺之外,除了皇宫里的王室,还有人的皮肤胜过于我,唉,待明日她醒转过来,我一定要好好问一问她才是。她想毕,放下两侧的床幔,扯过被角,挤到潘小溪身边,生着闷气闭上眼睛。泄被搭上一条手臂,睁眼一看,潘小溪正撑着脑袋,侧卧着看她,双目含情。钱思语眨了眨眼睛,这含情脉脉盯着她的人,这么快醒了?她道:“你受伤了吗?要不要紧?”
潘小溪把手从泄处移到钱思语的胸上,翻身压着她,摇了摇头道:“贞儿,我真的好想你,你不知道没有你的时候,我到处去疯,可一个人的孤单,就是去狂欢,而那些狂欢还是因为一个人孤单。”钱思语挣扎道:“你……你……”潘小溪低头堵上钱思语的嘴……
潘小溪抱着钱思语,往她身上搭了搭那床薄被,躺下身体又想道,我还能再爱吗?还是因为她们的长相,只是一时的替代?潘小溪,你真下贱!占有了别人的第一次,仅仅是因为拿她当你旧爱的替代品吗?她在心里暗骂着自己,辗转难眠。钱思语动了动身体,又往潘小溪怀里窝得更深了些。潘小溪急忙闭上双眼装睡,不料就这么睡了过去。
“秀,天亮了,您起身了吗?该给老爷和夫人请安了,秀,您开开门儿。”喜鹊叩击着房门,喊道。钱思语动了一下身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被圈抱在怀中,她的视线从潘小溪的下颌扫向五官,想起昨夜的种种,心里一阵难堪的羞涩,小心翼翼的移开潘小溪的双臂,全身一阵酸软,想下床又觉得双腿无力,下腹隐隐作痛。房外的喜鹊还在喊,她忍着披衣穿上,走向门边又回头看了看熟睡的潘小溪,隔着门儿对喜鹊道:“起来啦,你轻点声儿,帮我准备洗脸水去。”又蹑手蹑脚的走回床边,蹲下身趴在床边,望着潘小溪的脸庞思忖道,怎么办?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儿?若是被爹爹知道非拖我去浸猪笼不可,她是女子啊,怎么能……唉,怎么办?要把她赶出府去吗?还是……告诉爹爹,我房中收留了一名女子,其余的一概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