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仲山自从得了大哥交待,每日照旧与陈宏一道外出吃喝玩乐,沐思虹的花船自然是经常光顾。
沐思虹心中虽然厌恶,却也得忍着逢场作戏,反正本来就有接近陈宏的计划,希冀着从他们身上获取些许线索。好在毕竟是行首级别的名伎,至少现在赵仲山等人并不会逾礼。
今日刚刚上船,发现林昭竟然也在此,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尤其是风月红尘地,争风吃醋。
听赵仲山如此说,沐思虹赶忙道:“小侯爷误会了,林公子讲了个故事,很感动,所以……”
“是吗?”陈宏眼中浮现出深深的嫉妒,沐思虹平日在他们面前虽然言笑晏晏,隐约让人觉得有些勉强。可是在林昭这里,竟会因为一个故事而感动的流泪,哭比笑更容易真情流露。如此差别对待,陈宏心里如何能爽快。
赵仲山倒是没想那么多,自从方家村命案之后,他是奉命争风吃醋,不过也装的有模有样。随即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子,上前道:“沐小姐,这块玉镯出自吴越王府,晶莹剔透,与小姐的雪白的皓腕正相衬,请笑纳!”
“太贵重了,奴家怎么能……”
赵仲山摆手道:“拿着就是了,沐小姐不必客气。”
吴越王府?林昭心念一动,貌似以前陈宣也弄了这么个东西送给孟若颖,可惜被打碎了。难不成这吴越王府的玉镯很多吗?
林昭笑道:“既然小猴爷对沐小姐这么有些,应该送更贵重点的礼物才是啊!玉镯虽然剔透,可也容易碎裂不是,该送坚硬些的才是。”
“此乃当年钱王送给黄妃之物,乃稀世珍宝!”黄妃乃是甚得钱王宠爱,雷峰塔便是为庆贺其生子儿修建的。
陈宏不屑道:“难不成还有比这珍贵之物?要更坚固的?难不成是金铜俗物?”
林昭笑道:“唉,什么叫孤陋寡闻?金玉之物太过俗气,怎么比得上钻石呢?其光泽,晶莹剔透程度远在美玉之上,且异常坚固。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难道没听说过吗?”
“钻石?便是从极西之国传来的红蓝色的宝石吗?”沐思虹似乎见过,旋即又叹息道:“可是那东西难得一见,唯有一些从西方或者南洋来的海商才有。”
“别人得不到。小猴爷却容易啊,大食人可是时常来往于西方与大宋之间啊,小猴爷可以找他们啊?”
赵仲山冷哼道:“我如何认识大食人?倒是我们的市舶司提举官,刚刚接待过大食人,可否弄到钻石赠给沐小姐啊!”
“光说不练。假把式!”陈宣不忘附和一句。
他不是认识大食人?林昭说这话是有意试探的,赵仲山回答的很顺畅,表情很自然,眼神中也没有作伪的痕迹。此人年纪不大,心性没有那么沉稳,波澜不惊应该还做不到,可信度自然相对较高。
难不成那些假冒的大食使臣不是受他指使?初时林昭还猜想着可能是赵仲山恶作剧。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再者,假冒使臣可是大罪,赵仲山胡闹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如此一来。此事就变得有些复杂了。
幕后指使者是谁呢?不曾露面的东阳郡公赵仲晔?还是刚刚礼佛回来的余杭郡王赵宗咏?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有三个人争风吃醋,就很难宾主尽欢,没一会全都告辞离去了。沐思虹倒是因此清闲了不少,也乐意见到这样的局面。
回到房间,玉童赶忙问道:“小姐,情况如何?”
沐思虹颓然坐下,悠悠道:“林昭今日前来绝不简单!”
“怎么?”玉童也是一惊。
“言语不同往日,甚至有些无礼,但句句都是试探!”沐思虹道:“他故意和我提起了方家村凶杀案,还问起我的籍贯。对了。他有意无意提起船上需要一个女护卫,玉童,你近来该没露行迹吧?”
“没有啊,我一直很小心!”玉童也不由一惊。
沐思虹叹道:“总而言之。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才来试探的,幸好我掩饰的还算好。不过看样子,他疑心并未消褪。”
“小姐,如果真是这样,我倒觉得不必掩饰。兴许可以与之合作!”玉童道:“他是皇帝派来的,听说信任的通判与访察使都要到,就是冲着一个‘盐’字,不若我们……”
“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沐思虹迟疑道:“彼此的目的或许是相同的,但是别忘了我们的身份,他能接纳我们吗?”
“小姐,利用是没错,可是以林昭的精明,能利用的了吗?只怕到头来反被……”
玉童没有说下去,沐思虹已经了然于胸,叹道:“好了,我再好好考虑下,你行事千万小心。”
“知道了,小姐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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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峰塔上,一副荷花满池图跃然纸上,赵世琚搁笔问道:“赵宗咏回来了?”
“是的,他竟跑去天台山听禅礼佛,真是装模作样!”妖娆少妇很是不屑。
赵世琚笑道:“亏心事做太多,于心不安嘛!”
“哼,赵家都是一路货色!”
“嗯?”
妖娆少妇见赵世琚不悦,赶忙改口道:“我说的是赵光义一家,你们大房当然例外。”
赵世琚轻轻一笑,环腰将妇人揽入怀中道:“哼,他这会也是不得不回来,赵仲晔虽然有些本事,但到底太稚嫩了,当不得大事。”
“他回来又能如何?局势已经如此,赵顼已经打开突破口,岂会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