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要确定一下,王安石与李复圭的行为并无直接关系。只是会这样顺利吗?李复圭那厮能配合吗?他如今还在庆州……庆州……
想到这里,王雱猛地心中一震,想到一个很可怕的后果。李复圭依旧身份在庆州,执掌环庆路边军。消息传过去,他能主动交出兵权,回汴京受死吗?他已经无路可退,万一要是铤而走险。会是什么后果?
想到这里,王雱忍不住身体颤抖,也惊得三魂出窍。不行,必须要做点什么,可是能做什么呢?
有太皇太后在场。又是公开场合,左右此案的结果已经不可能。那么只有阻止李复圭,可是该怎么阻止呢?一向足智多谋的王元泽也突然傻眼了,在寒风中不断的咳嗽,越发的剧烈……
痨病鬼王雱并未引起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刑台之上!
景思立跪倒在地,嚎哭道:“请太皇太后为枉死的将士们做主!”
曹氏已经心中了然,沉声怒道:“如此说来,林昭是冤枉的?庆州一案另有隐情?”
台下的百姓都看出来了,原来是另有隐情。罪大恶极的林昭是冤枉的?那些证据他们搞不明白,但太皇太后的威严和认可足矣说明事实。
一时间各种感叹与质疑不绝于耳,些许围观的太学学子全都难为情地下了头,这些天他们叫嚣不断,制造舆论,不想最后却险些害忠良,一个个都追悔莫及。同时对于李复圭残杀袍泽,制造冤狱的行为愤慨不已,继而直接引发了汴京舆论的瞬间转向……
李翰与汪东鉴没有回答,实际上也默认了这一点。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还能怎么着呢?
“现在该怎么办?”曹氏厉声质问。
李翰支支吾吾,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曹氏今日打定了主意,不仅要保住林昭的性命。还要直接为其脱罪,故而怒道:“传我懿旨,主审此案的官员、中枢的宰相都叫过来,看看他们做的好事?此案今日重新审理,去请官家与我一同旁听,倒是要看看。还有谁敢欺君罔上,陷害忠良?”
太皇太后虽然没有实权,按理说不该敢于司法和政务,可她此刻就在这里发怒了,并且下达了这样的懿旨,谁敢不从呢?即便是皇帝赵顼在此,也不敢轻易说个“不”字。国朝以孝治天下,身份最尊贵的太皇太后占着理呢!
忤逆太皇太后的罪名谁能承担?
曹氏也十分理智,很巧妙地将赵顼摘了出来!说成是下面的臣子欺君罔上,皇帝是没有错的。这是一种策略,唯有如此,赵顼才能乖乖的认错,事情才能够顺利解决。
更为重要的,今日她出现已经十分突兀,如果偏向太过明显,无疑会引起怀疑。林昭的身份现在还不能暴露,故而必须要谨慎。
只是如此一来,一顶欺君罔上的大帽子扣下来,下面的官员就万分紧张了!
谁都看得出来,太皇太后今日是怒了,丝毫不给宰相和大臣们面子。让他们莫名其妙,根本摸不着头脑!
吕惠卿默默地看着,他很清楚,今日大宋朝有许多人都将下不来台。再瞧着身边剧烈咳嗽的王雱,心中默然:又何止是下不来台呢?
李翰与汪东鉴惊恐不已,几乎是六神无主。好在此处距离皇宫并不是很远,立即派人前去知会中枢的宰相们,再通报给皇帝赵顼!
如此棘手的事情,他们是处理不了的,且官家和相公们如何收拾烂摊子吧!
林昭已然被松绑了,虽说尚未脱罪,可是有太皇太后的维护和默许,谁敢说个“不”字呢?
孟若颖、沐思虹、顾月伦迅速围了上去,探视大难不死的林昭。
“我没事,不必担心!”劫后余生,恍如隔世,林昭瞬间轻松了许多。
几位美人哭的梨花带雨,险些就阴阳两隔了,还好……还好总算是平安过来了……
林昭一番好言安慰之后,目光看向了远处的柴敏言和折文芯。
他虽然不知来龙去脉,但看得出来,太皇太后是柴敏言请来了。刹那间过往的点点滴滴一起涌上心头,再瞧见柴敏言那含情脉脉的眼神,许多的情愫在一瞬间有了质的变化。
折文芯也走近了几步,不知为什么又停下了脚步,林昭瞧见她一身风尘,有些疲惫的样子,心中同样万分感动。上前道:“文芯,你来汴京是自己的主意,还是你兄长……”
“我……兄长同意的!”折文芯犹豫了片刻,还是隐瞒了自作主张的事实。
可林昭又怎能看不出来呢?柔声道:“辛苦你了。谢谢!”
“谢什么,你蒙冤是因我们折家而起,何况在河州,在青唐城,你从刀光剑影里救我出来。今日我来时应该的……”
同生共死的经历一一浮现,有道是患难见真情,言语之间,已经再明白不过了。
林昭感动不已,不论是孟若颖的刑场嫁衣,还是沐思虹的最后一舞,抑或是折文芯的千里救援,和柴敏言的含情脉脉。一句话,美人恩重,岂可轻负?
孟若颖率先反应过来。上前在柴敏言和折文芯面前盈盈一拜,说道:“多谢两位姐姐相救,若颖感激不尽!”今日相救林昭,她们无疑是出力最大的。
柴敏言却不禁有些汗颜,自己似乎什么都没做。她并不认为,太皇太后如此坚定的维护是自己的缘故。不过她是个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