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亭,位于六盘山东麓,泾水上游。
此处地势险要,据陇东陲,为九寨咽喉,七关襟带。北控灵夏,西趋兰会,东接泾原,南连巩秦,诚冲衢也,乃是关中西部门户要塞。
其中最为险要的一段,乃是一处峡谷,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中午时分,太阳隐藏在云层之中,一层薄雾笼罩在的峡谷上方。
一声咳嗽在峡谷上方的山岭上响起,随即是一声清脆的耳光,有人低声喝骂道:“轻点,再出声割断你喉咙。”
“是!”
“确定赵昭是从这里经过?”
“没错,确定!”
“做好准备,等他们进入山谷之后就行动。”
“是!”
下过上方又恢复了宁静,直到晌午时分,有人激动道:“来了!”
赵仲山伸长了脖子,远远看着一支车队驶过来,从旗号上清晰可见,打出的正是秦王仪仗。不用说,当中的马车上坐着的一定是秦王赵昭无疑了。
“准备,谁击中马车重赏!”
赵仲山看着下面的发车,眼神中流露出浓重的恨意。他直勾勾地盯着马车,眼看着越来越近,心情紧张万分。
马车在峡谷口略微停留,有探哨迅速在谷中侦查。赵仲山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到了极点,要是被发现,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好在探哨很快回来,禀报几句,马车再次启动,加快了速度,似乎要迅速通过峡谷。
赵仲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赵昭啊!你终究还是大意了,以为在西北的地面上,就没有人敢动你吗?
纳命来吧!
眼见马车与扈从全都进入攻击范围,赵仲山大喝一声:“动手,给我砸!”
大量的石块开始从天而降。峡谷中的宋军发现之后,惊恐不已。有人哀嚎,有人惨叫,有人大喊着保护秦王。
赵仲山站在山顶。看着峡谷中的惨状,哈哈大笑。尤其是一块大石砸中了马车之后,他的笑容有些扭曲了,甚至笑出了泪水。
被圈禁多年,一直压抑着。心中只有仇恨。他恨极了赵昭,今时今日,终于有机会报仇了,怎么能不激动呢?满腔仇恨终于发泄出去的时候,整个人感觉空荡荡的。
“射!”赵仲山一挥手,漫天的箭雨居高临下而去。
峡谷中的宋军士兵已经被砸的头破血流,此刻又被箭镞所伤,伤亡不断增加。许多人惊慌失措地朝着谷口逃去,也有士兵冲向已经被砸的破破烂烂的马车,想要营救秦王。
赵仲山眼神冷冷。先砸下去一罐火油,然后亲自提起弓箭,将一支火箭射向马车。火舌在一瞬间将马车吞没,留下的是士兵们惊恐的尖叫,还有赵仲山阴冷得意的狂笑。
赵昭,你也有今天!
笑声尚未停止,便听到羽箭破空之声传来,赵仲山的笑容在一瞬间凝固。
回过头来,才发现一支支羽箭从身后的密林中发出来,击中一个个手下。有人瞬间倒地哀嚎。有人伴随着一声惨叫,跌落山崖。
赵仲山的心情陡然间一落千丈,愕然无语,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
怎么回事?
当看到宋军士兵出现在视野中时。赵仲山心中一片冰凉。
这个时候,若是还不明白,那就白活一遭了。
宋军的行动很迅速,瞬间变射杀了数十人,余下的数十人也不同程度受伤,场面完全被宋军的强弩所控制。
峡谷中燃烧的马车坍塌散落在地。看到的只是焦黑的木头,哪里有焦尸存在?
上当了,一切都完了!
一瞬间,便瞧见百多宋军士兵,手持强弩出现在面前。
他们手中也有弓弩,但若是哪一个稍微有异动,便会立即被射杀。一群乌合之众,如何能与大宋刀锋的精锐相比呢?
“赵仲山,你让人好找啊!”李承笑眯眯的,表情中带着些许得意和嘲讽。
“你们早就知道?”赵仲山仿佛有些难以置信,整个人轻微地颤抖着,自信心受到沉重的打击。
李承笑道:“不然呢?你以为是怎样?就凭你这样的草包,还妄图行刺秦王殿下?”
“他不在这里?”
“殿下当然不在了,收拾你这样的小角色,何须殿下出手?”
赵仲山颤声道:“你们是什么时候注意到我们的?输了,我想输个明白。”
“什么时候啊?”李承笑了笑:“你们进入关中的时候?离开汴京的时候?还是赵宗晟去你家的时候?”
“你们竟然都知道?”赵仲山满脸的不可思议,赵昭竟然强大到了这个地步,对自己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
“要不然呢?”李承道:“不然秦王殿下怎么能运筹帷幄,百战百胜呢?”
“哼哼,今日一时不察,中了你们的奸计……哼哼!”
李承嘲讽道:“一时不察?好意思说吗?就是你仔细谨慎又能如何?凭你们几个跳梁小丑,还能是秦王殿下的对手?你们……不配殿下出手!”
赵仲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今日算是一败涂地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怕是也不会有好下场。为今之计,只能指望哥哥……
“哎,赵仲晔在哪?你们兄弟可想要尽快团聚?”不想李承立即出口质问。
赵仲山心头一动,回过神来,他们能注意到自己,自然也能注意到兄长,难道……不,他能询问,肯定是还不知道。
保密,必须保密!
赵仲山回头看来一眼薄雾回荡的瓦亭峡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