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斌有种不详的预感,觉得自己不该来见楚天。可是现在已经来了,只能先聊聊再说。
没有什么客套话,楚天一伸手,指了指大树根:“将军请坐!”
陈斌上上下下打量了楚天好几眼。这是他第一次见楚天,无论怎么看都是个孩子,当然,除了那一双血红的眼睛:“你就是楚天?”
楚天点点头:“还没请教将军大名。”
“这个你没必要知道,我只来问你,楚州刺使戚志明是你什么人?据我所知,这个戚志明一项胆小,且并没有跟脚,将你等留在府中数天,若你说他不知道你们是朝廷通缉的要犯,本校尉估计不会相信。”
楚天冷冷的看着陈斌:“将军要见我就是想问这件小事?”
陈斌一笑:“这可不是小事,一州刺使放在朝中也如六部尚书一般,说其是封疆大吏都不为过,如此人物为了你们几个毛头小子,冒着杀头的危险,难道还算小事?”
“那将军为何还要私下见我?要知道我们此次见面,若是被你们的姚大都督知道,将军恐怕也只有杀头一条路。”
陈斌的脸黑了下来,不过又很快恢复如常,呵呵一笑:“见你?那你就想错了,本将可是来抓你的,你可知本将已经在这周围埋伏下了人手,如果你有丝毫异动,本将认为你绝不会死的那么痛快。”
楚天用红色的眼仁盯着陈斌,那双眼睛透着令人恐惧的红色,似乎背后是不见底的深渊,只要你盯着看一会,整个身心都会被那红色的瞳孔吸进去,万劫不复。
陈斌咽了一口唾沫,将脸转向一边,用手一指:“那颗树后是神射手,只要本将手一挥,定然有羽箭飞出,直射进你的咽喉;那边的草丛中有甲子营最勇猛的死士,别说你二人,就算是那号称东羌第一剑客的靳楚瑜,在他们的包围下也不可能全身而退,还有那……”
“不用本将再一一介绍了吧?只要你回答了本将的问题,本将保证在大都督面前替你求情,也让你少吃些苦头,如何?这个承诺本将觉得对你已经算不错了,要知道一个崔达并不算什么,主要是中都有人要你死,这么说你应该明白吧?”
楚天依旧看着陈斌,只要陈斌回过头便能和楚天的眼神对上,慌忙又把脑袋转过去:“说吧,戚志明为何要帮你?”
“将军真想知道?”
陈斌点点头。
楚天微微一笑,瞥了陈斌一眼收回目光,陈斌长出一口气。
楚天道:“既然如此,我可以告诉将军,但是将军要想清楚了,知道这些并不是什么好事。”楚天眼睛一转,在跟着陈斌一起来的那个斥候身上看了两眼。
陈斌自然明白,跟着楚天的目光看向斥候。斥候浑然不觉,依旧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手摁在刀柄上,被陈斌吼了一声,这才连忙施礼,转身走进树林。看着那斥候的身影消失在树丛中,陈斌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楚天深吸一口气,双手扶膝慢慢从树根上站起身,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今天的确不是个出门的好日子,又冷又潮。特别是在山中,露水打湿衣服,鞋子里脖子里全都是水,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就好像一条蛇,无论你想尽办法都没法甩开。
山坳里已经起了雾,看样子再有个把时辰,整个大山就会被雾气笼罩。天南的雾气有自己的特点,只会在冷热交替的时候出现,而且持续时间很长。有人研究过这个问题,认为是忽然的冷热交替,让山林深处的泉水升腾,这才有了漫山遍野的雾气,除非热战胜冷或者冷战胜热,才能将雾气彻底压下去,若是双方势均力敌,这雾气就会一直不断。这样的解释很新颖,得到了一些人的赞同,自然也被不少人诟病。
“起雾了!”楚天指着山坳,对陈斌说。
陈斌看了一眼:“年年如此有何奇怪,本将已经屏退左右,现在你可以说说和戚志明的关系了吧?”
楚天回过身,看着陈斌:“其实也没什么,戚志明不满你们大都督所作所为出手相助而已。”
“哼!”陈斌冷哼一声,将宝剑抽出一半:“这样的话只能骗骗三岁孩童,你觉得本将可欺?”
楚天眯缝起眼睛:“那将军觉得我也可欺?这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现如今此地就剩你我三人,只要我们两人一起动手,将军觉得有几成胜算?”
郭小川的木棒已经举了起来,楚天也拔出了自己的短刀,两人一前一后将陈斌夹在中间。陈斌左右看看,忽然笑了起来,重新将宝剑归鞘:“楚公子果然不同凡响,难怪整个天南都拿你没有办法,但是楚公子不要忘了,这里还是楚州地界,若本将在这里……”
“一个小小都尉自称本将,也不觉得汗颜?叫你一声将军,你真的以为自己就是将军了?即便是姚广来,我也不会手软,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姚广绝不会吭一声,说不定姚广还会高兴,因为我替他除了一害?”
陈斌全身紧绷,做出一副以命相搏的架势,但他后撤的步子却出卖了他:“你们想要干什么?”
楚天笑了笑,将短刀还鞘:“放心,我不会杀你,回去告诉姚广,让他给孙建德带个话,我一定会去中都找孙建德,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见陈斌已经挪到了树林边,楚天转身带着郭小川扬长而去:“记着,把话带到!”
陈斌回到停马的地方,两个斥候都在。见陈斌脸色不好,两人全都默不作声。回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