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主任捏了捏眉心：“可不许欺负人家小孩子。”
“我认真的。”
“……”
莫主任只感觉一阵头疼，良久才一脸严峻：“人家年纪小不懂事，你可别不懂事，想事情要长远。”
“我懂。”
大儿子认真的神情，完全不像在开玩笑。
莫主任只得叹息道：“诶，过两年再说吧。”
“好。”
儿子也不小了，他虽然没催过，但也不代表不想要个儿媳妇，只是……没想到这么突然？
莫主任又是站起身，挥了挥手：“去好好照顾着，莫家可不出那始乱终弃的败类。”
莫南听到这话，皱着眉头终于一松，眉眼带着笑意。
这话显然是认同了阿欣！
认准了阿欣这个儿媳妇？！
“爸，谢谢。”
莫主任不再说话，摆了摆手。
莫南又问了病房号，直接去找苏欣。
去到之时，大家伙正在病房外商量手术的事，直至下午三点多，姑姑和姑父才赶来。
姑姑家慢他们家一步，也是在盖房子。
突然听见老父亲得了癌症，赶了一大早的车，来了大丰市。
瞧见眼眶红红的姑姑，作为女儿定是伤心不已，这会儿连问情况如何，了解一番情况，也是纠结许久，最终同意做手术。
苏家一行人，大多选择做手术。
痛苦活一两年，不如做手术，还有希望安享晚年。
苏欣叹息：“只是爷爷……好像不想手术。”
苏欣刚说完，一个佝偻的身影就缓缓走了出来。
爷爷中午就醒了过来，爷爷一醒，奶奶就不再休息，一直在旁照顾。
这会让见子孙辈一直在外头说事，老太太终于是走出来。
她缓缓道了句：“都进来说吧。”
因为是病房，没有旁人，只不顾担心讨论结果会影响老人家的情绪，才去了外头。
谁料，奶奶却是道。
“啥情况，也得让老爷子自个也知道。当事人被蒙在鼓里，不好受。”
众人一听，已是跟着奶奶进了屋。
爷爷一如既往神情温和慈祥，又是看向大家：“我知道你们都在考虑要不要手术，我看就算了吧，做了手术也不知道能活几年。为了我一个老头子，甭浪费那些钱。”
听说手术费要好几万，手术后还要跟那大户人家的老爷一样，得精心伺候着。
都半截子入土的人，就不能再拖累孩子们，早早离开对大家都轻松。
“爷爷，你不用担心的钱的事。”
苏欣生怕老爷子不信，毕竟贫富差距太大，可能爷爷一辈子连一千块都没见过。
她不由指天发誓，认真道：“阿欣对天发誓，我有钱，不骗爷爷。光是修路就捐了十万块，自家人就是十倍我都能拿出来，爷爷你一点也不需要担心的钱的事！”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都是心惊肉跳。
十倍那可是一百万。
莫南脸色微变，本以为就快赶上小媳妇的脚步，不想现在好像还有些远？
莫南发现，现在他叫小媳妇越来越顺口，大概是自从那次生日之后，两人感情迅速升温，如此亲昵的事都已经做过。
不是他的小媳妇还能是谁？
跑也跑不掉的！
比起相对平静的莫南，大家则是情不自禁咽口唾沫，就连患病的爷爷也是忍不住摇头一笑。
“乖孙女。”
几十万上百万说的如此轻巧，这钱连做梦他们都不敢想，百万富翁……好像只存在电视里面？
奶奶在旁苦笑一声，坐在床边：“老头子，现在钱的事不用担心，你说你还在怕什么？”
爷爷看着满脸皱褶的老婆子，似乎在回忆年轻的过往，想不到转眼已是古稀老人。
人家都说人生有那么几个坎，老了之后最怕的就是73、84。身子骨不好，顶多活到73，熬过73就能活到84。
他马上就要71岁，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他早已做好离开这个世界的打算。
真要做手术吗？
见老头儿不回话，奶奶已是红着眼气呼呼道：“你在怕什么？”
“这么多年这么苦都熬过来了，再难能比以前能难吗？多少回走在鬼门关前，阎王爷都没把我们收去。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这会儿你还怕死？”
一家老小惊呼一声，想要说话，但又不敢说话。
这个时候，只有奶奶劝爷爷最是有效。
“谁说我怕死了？”
他还真不怕死，死了一了百了，还不拖累孩子。
“不怕死，为什么不手术？难道怕疼？”
见奶奶说的如此挑衅，爷爷也是气呼呼道：“我怕疼？也不知道是谁更怕疼！”
“……那就是你不想见到我这个糟老婆子？想要一走了之？”
“……那倒是没有。”
奶奶深呼一口气，许久才满经沧桑道：“要走，也是我先走，留下来的人多难受。”
这话听得苏欣心口一疼。
留下来的人，该多难受？
白首不相离，依依相惜几十年的夫妻。先走的那个反倒轻松痛快，留下那人活在无人理解的孤独之中，日日饱受相思之苦。
爷爷听后也是心头一震，想起苏欣之前说的话——他要是有事，奶奶可不得哭瞎了。
老爷子终是点头：“我同意做手术还不成嘛！”
为了安抚老爷子，莫南先开了口：“爷爷，您别怕，咱不去想那么多。就想手术后，还能一家人团团圆圆在一起，还能抱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