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宁香莲被他这一问,一下子倒是忘了再烦心,犹豫着自己要不要向他交个实底。
楚长铮也不追问,听到门外的敲门声,起身过去开门,将全梁送过来的黄铜小壶接了过来,然后从屋角里翻了一盒茶叶,安安静静的替她泡茶。
闻着屋里飘起了那淡淡的让人宁静的茶香,宁香莲有些燥动的心渐渐静了下来,她接过楚长铮递过来的茶杯,轻抿了一小口,眼睛一亮:“这是什么茶?”
“不是茶,只是秋天细细切成丝,晒干了的荷叶。”楚长铮道:“它可以清热养神,你若喜欢,回头我挑几盒好的给你。”
宁香莲双手捧着,一口又一口,慢慢的将一整壶茶都喝尽了。不知是荷叶荷的功效,还是热量的作用,她之前的疲倦以及在床上受到的那些不舒服,都尽数散尽了,甚至妖丹也恢复的平静,安安份份的回到了她的心窝处,不再动弹。
身体舒服了,她那些顾及也放下了,将茶杯放回到桌上,她道:“你还记得,我曾在寒山寺遇鬼的事吗?”
楚长铮点点头,没有出声打断她的话。
“那个时候楚四就已经死了,现在占据她身体的,是一只恶鬼。”宁香莲一口气把心底想要说的话给说了出来:“若不是我快一点儿,那个鬼就抢了小宁姑娘的身体。”
她娇责的看了眼楚长铮:“差一点,你的王妃就变成了她。”
楚长铮不为所动:“我认得出来。她若不是你,我由不得她活到三更!”
宁香莲:“……”好霸气啊,听得她心里好舒服。
呃,这个男人前些年几乎就是个没有嘴的冰葫芦,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什么表情也没有;现在都老夫老妻了,这是开了窍,还是现了原形,说的话比那文人才子写的情诗还要让人心动。
楚长铮是一点就透的人,听她那一提,他已经想到了二三四五:“她曾与你抢这个身体,是不是因此与你结了怨,所以一再想针对你?”虽然他没有特别留意过楚四那个丫头,但香莲派人盯着她,他偶尔也是会在意一二的,知道在害香莲的那些算计中,不少手脚都与楚四有关系。
宁香莲:“……”
她除了尴尬的点头外,也只能补一句:“她身边好像还有一个被称为地五,很诡异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个人。”
“我知道了,我会留神的。”楚长铮一口应下。
“哦……还有……”宁香莲正想趁这个时候,一口气把妖丹的事给说了,门外传来了楚月琳的哭声,还有她拍打门板的声:“娘……娘……”
宁香莲一怔,忘了自己想说什么了,忙催促:“快开门,让她进来。”
楚月琳冲进屋,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一头就扎进了宁香莲的怀里,嚎啕大哭,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谁来劝也劝不住。
“我不再是没娘的孩子了……”她这一句话,引得宁香莲的眼泪也忍不住的往下落,反手紧紧抱住了她:“乖,以后娘不会离开你了。”
楚长铮瞧着她们母慈女孝,完全没有他站立的地方了,阴沉着脸煞风景地道:“你最多还能在家里留七年。”
楚月琳恨恨地道:“我不嫁。”
她扭头恶狠狠的瞪着楚长铮:“哥哥们说了,帮我招婿上门的。”
楚长铮冷笑了一声:“楚逸之他自己都要给人家做上门女婿了,还得管了你?”
楚月琳:“……”这是亲爹吗,好想打他!
宁香莲被他们父女还真给逗乐了,她揉了揉楚月琳的胖脸蛋儿,哄道:“还早着呢,不急不急……”
门外,全梁低声禀报:“王爷,王妃,宫里的给世子赐婚圣旨到了。”
世子好像还醉着没醒,这圣旨怎么接?
楚长铮只得自己去替楚逸之把旨给接了,果不然就如正顺帝之前所说,他给楚逸之和安陵赐了婚。
同时奇公公带来的,还有宫里关于宴会上那些意外的结局。据皇上查实,幕后的主谋是承恩候夫妇,皇上勃然大怒,直接削了承恩侯的爵位,摘掉了整个宋家一族男丁的官帽,并且说三代都不准再入仕。其它的掺和了的虾兵蟹将,比如苏家之流,也一并受其牵连,一抹到了底。
宁香莲心里有数,这怕是皇上查到了太后头上,不能公开太后的所作所为,只能敲山震虎,修理承恩侯府给太后看。
楚长铮让人将传旨的奇公公送出府门,顺便就把大门给关了,把一并赶来送礼道贺的人都拒之门外。
他把圣旨往全梁怀里一丢:“拿回去放在世子枕头边上,必定让他清醒的第一时间就能看到。”
至于会不会吓出个好歹,那关他什么事。
要不是这小子傻乎乎的跑去给安陵打抱不平,又如何会被安陵给盯上?
所以他自己招来的,自然要他自己应付。
王府外头,一干送礼无门的人也只能看着朱红大门而兴叹了。
若说不挖心掏肺的后悔,那真个是假的。
谁会想到,一眨眼的功夫,会出这么大一个意外,东辽上门来和亲的对象并非男子,而是女子!
把个姑娘嫁去东辽那天远地远的地方,除了名头好听点儿,还真沾不到什么好处;但若是把东狼王这样一位手握兵仅的女狼王给娶进门,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再说,那安陵可是乐和大长公主的亲孙女儿,还是唯一的。相信只要她向大兴投诚,皇上哪怕不封她一个女亲王,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