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冰闻言,不掩喜色:“如此说来,我此行定当否极泰来?”
“阴极”说的不就是他之前一病二十载命在旦夕之事么?那么“阳始至”不就是说他即将转运了?
张世晨点点头:“子者阳生之初,子时正是一日之始,阳气初生之时。”
“多谢道长。”刘冰拱手一拜,感激道。
随即自袖中掏出一张银票,“区区卦金,聊表心意,请道长收下。”
张世晨接了银票,不过却没收,而是转交给了许木。
凌相若挑了挑眉,对此颇为满意,看来张世晨还挺守规矩。
刘冰算完了卦,便告辞离开了。
山羊胡老者等人此时也都被张世晨的占卜之术心服口服,不再纠缠。
不过就在他们即将告辞之时,凌相若忽然问山羊胡老者道:“不知周先生可愿一同留下?”
老者本名周半通。
“既有张道长坐镇,又为何要多此一举?”周半通不解道。
“周先生占卜之术亦有独到之处,故而我想请先生一同留下,与张道长坐个对班。”凌相若解释道,“不知先生可愿意?”
周半通在占卜上虽然不如张世晨,可却比她强。再说了,张世晨不可能一直留在凌氏命馆,届时他走了还不是得另招人?倒不如现在一并招了。
玄门中人自有一股凌驾凡俗之人之上的傲气,但对于强者却也虚心尊敬,张世晨本领比他强,周半通没什么好说的。此时凌相若邀请他,他也愿意留下顺便跟张世晨请教一番。
于是他便应下了。
“张道长、周先生。”凌相若道,“我与你们说说这收入分配吧,不论是符还是算卦所得,皆七三分成,你们七,命馆三,如何?”
“这条件真是再丰厚不过了。”两人笑道。
“那如何分班,便由你们自己商量了。”凌相若十分宽松道。
在张世晨和周半通商量分班时,凌相若转头嘱咐江诺道:“不论是张道长还是周先生,都是前辈高人,你要虚心向他们请教学习。”
张世晨、周半通:“……”
这人也太会薅羊毛了。
“东家放心!”江诺眼前一亮,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这两只肥羊,可得逮住了使劲薅才是。
许木问道:“东家,那千金神仙酿还在命馆出售么?”
凌相若摇了摇头:“以后不供应这边。”
“哦。”许木略有失望。
凌相若权当没看见,猴儿酒量本就不多,日后既要供应庄子,又要供应府城的拍卖楼,若还要供应命馆这边,消耗就有些大了。且命馆和庄子都在华亭县,没必要多此一举。
张世晨忽然道:“我辈中人,窥探天机,有损阳寿,还需多行善事,广积福德。贫道算卦所得,分出一半,赈济穷困。”
周半通心中一紧,随即深以为然道:“那老夫也分出一半行善积德。”
他年纪大了,也有感于身体每况愈下,此事刻不容缓。
凌相若若有所思:“既然如此,便以我们三人的名义在城中设一座善堂,收留孤儿、孤苦老人。”
“大善。”两人十分赞同。
“不过在接收人选时当谨慎小心,有父有母者不收、有儿有女者不收、心术不正者不收。”凌相若补充道。
“合该如此。”两人点头。
助纣为虐之事不能做,否则就不是行善积德了。
张世晨微微眯了眯眼,目光略为满意。他突然提出此事自然不是无的放矢,不然他算卦这么多年了,为何早不行善晚不行善,偏偏此时行善?到底还是为了试一试凌相若的心性。对于她擅长禁术一事,张世晨终究放心不下,这才特意来确定一番她心地善良与否。
“此事就交给许木去操办吧,两位稍加费心。”凌相若道。
两人应下。
凌相若看着张世晨,顺嘴问道:“道长与大乘禅师孟不离焦、焦不离孟,今日怎么不见禅师?”
张世晨笑道:“东家这话问的没道理,贫道怎么会和一个和尚焦孟不离?之前不过是凑巧相遇罢了。”
“倒是我失言了。”凌相若笑道,“那我便先回去了,命馆之事还有劳两位费心。”
“分内之事。”
凌相若出了命馆,满怀心事地往家赶去。
她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可又没什么头绪,还是回去让玉琅费心去吧。
玉琅听说张世晨留在了凌氏命馆坐馆,当即炸毛:“你不会拒绝吗?你真是要气死为师!”
“少安毋躁。”凌相若安抚道,“与其让他在我们不知情的地方窥伺着,倒不如放到眼皮底下来,您说是不是?我就是担心大乘与他一明一暗环伺在侧。”
玉琅冷静下来,若有所思:“你说的也有道理,这两个家伙绝对没安好心,不能不防。”
他眯了眯眼,忽然想起什么,猛地转头看向正在打盹的橘为重。
“喵!”橘为重被他盯得一阵炸毛。
“你,”玉琅指着它道,“去命馆睡觉去,给我盯着张世晨。”
凌相若:“……您觉得它能指望得上?”
就这吃了睡睡了吃的货,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它啊,瞧着确实不太聪明的样子……”玉琅意味深长的拉长了语气。
橘为重心中一凛,眼睛瞪得铜铃大,四只爪子都露了出来,低吼:“喵――”不许说朕的黑历史!
凌相若眼疾手快的抄起橘为重,一通虎摸,把它摸得爪子都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