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端午节相声专场准时开场。
相较于上一次的相声专场,这一次的更加声势浩大。听众人数多达五千,既有土豪乡绅,也有小商小贩;既有官吏举子,也有
平民百姓。
仅票钱就卖了上百两,当然这部分收入其实没什么利润,因为要拿来补贴赠送的茶水点心和菜品。
大头在打赏和单点菜品的收入。
校场坐的满坑满谷,这里就不得不感谢一下安国公了,如果不是他特意修缮了这么大一块校场,还真坐不下这么多人。
这一次的阵容也扩大了不少,不再是郭山人和朱益之师徒俩了,他的其他弟子也组合上场了。
而郭山人和朱益之则是每隔一组上场一次,换个说法就是偶数场上场。
第一场两名弟子说了一刻钟略多的时间作为暖场后便退下了,第二场郭山人和朱益之正式登场。
听众们就是冲郭山人来的,一见他们的“角儿”上场了,当即呼声震天,十分热闹。
凌相若和易坐在前排,周围都是身份显赫的人。易的另一侧甚至还坐着当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
凌相若见此情形,脑袋微微凑向易:“这次专场也稳了。”
“夫人所言甚是。”刘老夫人也来了,还凭着关系和凌相若夫妇坐的很近,正好听到这句,“如今这位郭先生可真是华亭县乃至湖
州府最火爆的艺人了。”
“这也是淘尽黄沙始到金啊。”凌相若不吝溢美之词。
众人见她不遗余力捧郭山人,自然也是什么好听拣什么说,氛围十分和谐。
场上,郭山人抱拳拱手冲四周回礼:“感谢诸位父老乡亲、衣食父母的捧场。”
“好!”声浪滔天!
热闹过后,郭山人与朱益之站定,正式开说。
先按照惯例做了个自我介绍:“诸位好,鄙人是相声艺人郭山人,旁边这位是我的搭档猪一只。”
虽是老梗,但不管是老听众还是新听众听完都哄堂大笑。
朱益之那叫一个心累,抖了抖手:“怎么还是猪一只啊!”
郭山人故作疑惑:“那猪两只?”
朱益之:“……”
听众们也是猝不及防,噗嗤笑出了声。
台上两人则就捧哏的名字来来回回纠缠了许多次,最后郭山人才郑重承认了“朱益之”,还特意解释道:“其实啊,这叫‘磨蔓儿’
,通过反复地介绍让大家对你有个深刻的印象。”
“哎,对。”朱益之也正经地附和道。
磨蔓儿结束后,郭山人便进入正题道:“今天是个好日子,五月初五,端我节!”
听众们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了一瞬才确定是“端我节”,随即轻笑一声。
朱益之一脸嫌弃:“什么叫端你节啊,你有点文化没有?”
郭山人虚心请教:“那是?”
朱益之强调道:“那叫端午节!”
“端,端我……端午节?”郭山人摇摆不定道。
“端午!”朱益之再次强调。
“端午不就是端我吗?”郭山人摊了摊手,理直气壮道,“文言词,吾就是我的意思啊。大家说对不对?”
听众们也跟着捣乱:“对!”
“你看看!”郭山人逮着理了,十分得意。
“那是一个‘午’么?”朱益之头疼道,“就叫端午。”
“行行行,就叫端午。”郭山人一副不跟他计较的口气,“端午节吃粽子,这个家家户户都一样。”
“唉,对。”
郭山人却话锋一转,指着朱益之:“但他家不一样。”
“怎么呢?”朱益之也不解。
“我们家一般放点枣,放点板栗,或者放点肉就可以了。但他家不,他家往粽子里放枣树!”郭山人一脸“真特么牛逼”的表情。
“嚯――”朱益之惊叹道,“那得多大的青叶才能裹得住啊?”
与此同时,听众们的大笑声也随之响起。
“哈哈哈哈,这位郭先生可真是个人才。”刘老夫人笑的前仰后合,这话既有奉承凌相若和易的意思,也是发自内心的称赞。
其他人也不遑多让,他们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搞笑的艺术形式,确实被逗乐了。
凌相若越过易,对另一侧的袁崇术道:“掌教师兄觉得怎么样?”
袁崇术嘴角也挂着笑意,不过是那种很矜持儒雅的笑:“虽是天马行空不着边际,却也可堪国粹。”
凌相若没想到袁崇术会给这么高的评价,毕竟相声虽然由于其幽默的特性受到不少人欢迎,可在一些老封建眼里就是难登大雅
之堂的“大蒜”。
袁崇术想的却是相声不仅能引人发笑,还能让人在大笑之余有所思考,实在是寓教于乐的利器。若将道家经典融入其中,岂不
是更方便普罗大众领会玄门奥妙?
他决定等散场之后,找凌相若好好合计合计。
转眼两个时辰过去,太阳西斜,映出漫天红霞,眼见着就要落日了。
郭山人不愧是“角儿”,在原有的本子上作了些小小的改动,运用自己的火候尺寸将搞笑效果发挥得很好。
听众们都笑的不行了,有抹眼泪的,也有揉肚子的,就连凌相若这个听过不知道多少遍的都笑趴在易身上了。
“真是成何体统,大庭广众也如此不知检点。”陈凤看着几乎黏在易身上的凌相若嫉妒道。
陈胡氏拍了她一下,眼神警告,示意她在外不要露出端倪。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