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茗也凑了上来,但不敢上手,只新奇地看着这个刚出生的小外甥。
凌相若让开一些:“阿茗要抱他吗?”
花茗摇摇头:“还是不了,我没抱过孩子,万一伤着他就不好了。”
于是孩子一直由张氏抱着,他们仨就围着看。
直到花翎休息了,凌泽生才有时间关注他新出生的孩子。
“你可终于舍得来看看我大侄子了。”凌相若调侃道,“快给大侄子起个名吧。”
“我名中带水,水生木,我儿名中应带木。”凌泽生沉吟道,“就叫凌之栋吧。”
“凌家的栋梁么?”凌相若戳了戳大侄子。
然后大侄子就被她戳哭了,嚎得那叫一个嘹亮。
张氏拍开她的爪子:“你怎么这么手贱啊。”
凌相若讪讪收回爪子。
家里多了个小生命,自然有的忙了。比如出生三天要洗三,出生十二天有十二晌,之后还有满月、百日、抓周等等。除去这些仪式,婴儿的日常用品也很繁琐。
凌泽生不能多待,等孩子去吃奶睡觉之后,他就回去了。只等三天后再来。
就在他们为新添的小生命喜悦的时候,又一道关于南边战事的消息传来――皇帝加派了道门百位高功天师和佛门百位大德高僧前往交州助战。
收到这个消息之后,凌相若心头猛地一跳,那股不安愈发浓烈了。
她连忙去找了玉琅:“师父,我怎么觉得这里面大有蹊跷呢?”
玉琅瘦了许多,但也长高了许多,真真是一派光风霁月的形象。若是第一次见,凌相若都会以为这是一朵可远观不可亲近的高岭之花。
问完之后,凌相若才诧异道:“您这几天变化怎么这么大?”
玉琅敛去目中的冷光,却也依旧没什么温度,淡然道:“为师要回临邛宫一趟,归期不定。”
凌相若一愣:“怎么突然要走?”
“你不必问,安心养胎就是。”玉琅讳莫如深,说完就将她赶了出去,随即飘然而去。
凌相若气得跳脚:“你倒是说清楚啊!”
她转身对易道:“难道临邛宫也出事了,所以师父急着回去?可为什么要归期不定?难道此行无比凶险?”
“师父功参造化,我观他修为差不多恢复到巅峰,肯定会没事的。”易安抚道,“说不定只是回临邛宫闭关呢?”
“希望如此。”凌相若嘀咕道。
她却不知,临邛宫的确面临一场劫难。在宫内禁地有一座封印,里面镇压着一名入了魔道的前辈。宫内有心志不坚的弟子被收买,悄悄破坏了封印,将这尊煞神给放了出来。
他是与袁崇术同辈的高功天师,又入了魔道,修为深不可测。如今袁崇术不在临邛宫,想要将他镇压,势必会牺牲惨烈。
玉琅便是感应到临邛宫有大难,才迫不及待往回赶。
而等他赶到临邛宫时,临邛宫被内外夹击,弟子死伤惨重,甚至连明华真人都狼狈得很。
玉琅冰冷的眸中染上了怒火,当即大开杀戒,震慑宵小。
……
“轰――”
九天之上,雷鸣滚滚,天地为之色变。
凌相若骇然抬头:“九子封天阵要崩了!”
众人心头一沉,事态越来越严重了。
虽然对九子封天阵崩毁一事凌相若心中早有数,但也万万没料到它会崩得这么早,甚至从布置完成至今还不到一年。
寿命如此之短,堪称夭折。
就在九子封天阵崩毁的刹那,天师盟不少的高功天师纷纷吐血。这阵法是他们耗费数年寿命与修为布置起来的,哪怕有国师袁崇术主阵,这场反噬对他们影响也不小。
天师们突生异样,导致战局也落了下风。佛门的高僧们压力倍增,但在这关键时刻,不得不担起为道门护法的重任来。
自开战以来便作壁上观的沈君邈忽然冲燕国公发令道:“收兵吧,这场战争到此为止。”
燕国公面色一变:“沈公公是否越俎代庖了?”
沈君邈不以为忤,只缓缓从袖中取出一道圣旨:“燕国公接旨吧。”
燕国公骇然下跪:“臣接旨。”
直至此时燕国公才幡然醒悟,这一切都是皇帝布的局,所有人都被他摆了一道!
就在南方止战之时,幕后之人造反的大旗终于拉了出来。主使正是汉王。
汉王暗中往荆州输送了十万大军,此时又率了三十万,合共四十万大军从长江顺流而下直取扬州。并分兵江南江北,两路并进,企图一举攻下扬州南北。
杨殊在边境做的秘密部署终于派上用场,顶住了第一波攻势。虽然势单力薄守不住多久,但至少给了扬州各府县反应的时机。
等大军攻破边防进入扬州境内时,各地都组织起了抵御人马,进行顽抗。
华亭县的安宁也终于被打破,有一路叛军杀到了湖州府,不仅包围了府城,还特意分兵来袭华亭县,好在人数不多,只有三万。
在收到有叛军来袭的消息时,易就立即赶往北边关隘亲自指挥防御了。
但华亭县统共只有一万多兵马,面对两倍多接近三倍的敌人压力依旧很大。
凌相若便让人往县城和各村镇宣传:华亭县好不容易从旱灾当中走出来,过上了好日子,如今叛军要破坏这一切,乡亲们能忍吗?
一番鼓动之后,百姓们纷纷义愤填膺,全部行动起来,有力的出力,有钱的出钱,有粮的出粮,各种物资都被他们自发送往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