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侍郎呼吸都重了几分。
眼见为实,魏爱卿、来爱卿、狄爱卿都曾到过华亭,不如你们说说易世子和世子妃在华亭风评如何?皇帝打断他们,点名道。
易世子治县有方,华亭百姓安居乐业,丝毫看不出受灾迹象。百姓们对易世子和世子妃皆赞誉有加。来子俊当即回答道。
魏行简和狄少英也纷纷附和。
皇帝闻言点了点头,又道:众卿家可曾听到安国公府后宅不宁的传言?
那倒不曾。有一说一,这点没法黑。
哪怕跟安国公最不对付的燕国公也不得不佩服他这一点。
既然于国于家皆有功,又何来惩处之说?皇帝问道。
呃百官一时被绕了进去,还真不知道怎么反驳。
就在这时,次相程高升突然出列道:圣人,臣有本奏。
爱卿但说无妨。皇帝准许道。
正如郑大人先前所言,不以不善而废其善,则也应不以其善而废不善。易世子妃也承认有不敬祖母不孝生父之举,我大齐以孝治天下,身为朝廷命官、命妇更应以身作则。若今日圣人不惩治安国公府,来日又如何治理天下风气?程高升振振有词道。
话说到这份上,若再不惩处凌相若,下不来台的就是皇帝了。不得不说,程高升能位列次相,果然当得起一个老奸巨猾。
这些位极人臣的老狐狸没有一个不是整阴间活的好手。
皇帝沉吟少许,道:依众卿之见,该如何惩治?
臣斗胆,请圣人夺其爵禁其足,令其闭门思过,以正风气。程高升请奏道。
皇帝看向凌相若:世子妃可有异议?
万古红颜罪,千秋男子名。臣没有异议。凌相若语气沉重悲哀,如一记重锤敲在众人心头。
这世道以女子为卑,男子为尊,可祸国殃民的罪名却往往往女子头上扣,不觉得可笑么?
她行事离经叛道了一些便是伤风败俗,这些道貌岸然的士大夫们妻妾成群、流连烟花巷柳便是fēng_liú佳话?
当然,她不爽的是这些人对她理直气壮的指责,至于爵位什么的,她还真没往心里去。就算被夺了县主封号,她也还是世子妃,还是凌氏的掌舵人,这些根本的东西并没有伤到分毫。
皇帝闻言同样也是心头一沉,心中则又偏向了凌相若一点。虽说不得不处罚凌相若,但同时也思考起了找补之法。
于是在定下凌相若的处罚之后,他忽地又注意到了凌二柱:凌二柱夫妇不孝不慈,善妒挑唆,判其徒刑十年。
凌二柱面色大变,完全没想到告个状还能把自己告进牢里去,忙道:圣人开恩,草民母亲早已做主宽恕了我们,且草民母亲行动不便,要是草民和妻子都被关押,就没人照顾母亲了。草民的子女也无以为生,求圣人慈悲为怀,饶了草民吧!
皇帝眉头一皱,心中骂了凌朱氏一句愚妇,却也无法再惩治凌二柱夫妇。
退下吧。皇帝不耐地挥退了他们。
凌二柱死里逃生,连忙带着一子一女走了。凌二妞和凌泽远早就被吓傻了,一出宫门便哭了起来。凌二柱听得心烦,扇了凌二妞一个巴掌:闭嘴。
凌二妞一个颤栗,不敢再哭。反倒是凌泽远缩在凌二柱怀里撒娇求哄,好不肆意。
凌二妞捂着脸,默默低头。想起这次来的目的,她不禁一阵迷惘,甚至开始为一时的嫉妒而昏头感到后悔。
与此同时,朝堂之上说起了另一件事。那就是四位副宰相中的门下侍郎上疏乞骸骨了,这位门下侍郎已经年逾七旬,确实到了致仕的年纪。他本人宦海沉浮四十多年,历经两朝,如今在这个位置上退下来也算是功成名就了无遗憾了。
皇帝三次挽留不成,便恩准了他的请求。
但这个位置空出来了就得有人补上,不少人都盯上了它准备插手分一杯羹。可倒霉就倒霉在今天他们摆了易家一道,皇帝正想法补偿呢。这不就眼前刚好有个机会?于是皇帝便动了心思了。
直接点易家人进凤阁鸾台还欠缺火候,那就只能再挪一个位置了。且还不能直接补偿易家大房,毕竟刚刚惩处过,若是立即就赏,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天下人他这个皇帝纵容不正之风么?
而易家二老爷正好在兵部任侍郎,往上挪一挪就是尚书了。可在这之前得先把尚书安排好了。
恰好兵部尚书资历也够拜相,于是皇帝直接钦点了兵部尚书潘凤为门下侍郎,易家二老爷则顺理成章地继任了兵部尚书之职。
方才还极力扳倒易玹和凌相若的众人顿时傻眼了。整这么一出,岂不是害的他们都费力不讨好了?不仅没能在门下侍郎之职上分一杯羹,反而还便宜了易家人!
夺了他们一个有名无实的爵位,却反赠了一个尚书!
好气!
不过这些跟凌相若和易玹没多大关系,在皇帝赶走凌二柱三人之后,她们就也告退出宫了。
易玹挨了顿打,虽说伤得不重,但屁股也肿了许多。
你这混账又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了?裴氏看着他屁股上鼓起来的一大圈,半点都不心疼。
易玹气结,干脆将脑袋扭到一边,趴着不动了。
裴氏翻了个白眼,抱着小果冻往外走:阿若你别给他上药,让他涨涨记性。
啊啊!小果冻从裴氏肩头探出脑袋。
不看他。裴氏把小果冻转个身,奶奶带你去玩。
小果冻眼前一亮,凑上前亲了裴氏一口。
一老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