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人未至声先至,慕容远中气十足的笑声隔着大军都十分清晰。
大军纷纷让道两边,由着慕容远一行穿过。慕容远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对面的易玹,拱手道:本王久仰易世子大名了,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易玹回礼道:王爷谬赞,玹愧不敢当。
易世子好大的阵仗,本将军倒是十分想会会你。阿史那科齐打岔道,一双犀利的鹰目直勾勾地盯着易玹,好似在看猎物。
慕容远不禁微微皱眉,但却没多说什么,他也想看看易玹的斤两。
易玹似感受不到危机般,从容不迫道:阁下便是阿史那科齐将军吧?
正是,易世子可敢接招?阿史那科齐张扬跋扈地笑道,随即策马而出,冲向易玹,
易玹双目一凝,也驱动座下骏马迎敌而上。
易珩从后面抛出一杆枪:哥,接着!
易玹朝后一伸手便接住了长枪,舞了一圈便与阿史那科齐缠斗一处。
阿史那科齐手中一杆偃月刀重达百斤,劈下来犹有破山之势。易玹却只横枪一挡,向下一拨便卸去了他的力道。
看着连颤抖都不曾的易玹,阿史那科齐目中闪过一丝凝重。随即出招更狠,一招猛过一招,不将易玹劈裂誓不罢休。
然而两人缠斗数十回合,阿史那科齐气息都粗重了几分,可易玹却依旧轻松自如。明眼人都看出来他放水了。
阿史那科齐倒是个果断人,心知败势已定,干脆收手:盛名之下无虚士,我服了。
将军也不亏草原勇士之名。易玹回捧道。
花花轿子众人抬,如此一来自然气氛和睦。
慕容远瞧着言笑晏晏的两人,心知咯噔一声,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也赶忙策马上前:易世子特地率军前来所为何事?
易玹神色一动,像是才想起正事般:说来惭愧,玹如今无家可归,若我孑然一身倒也不必顾忌良多,但我身后还有三万弟兄,不能不多做绸缪。
慕容远一喜,心说果然如此。正要开口,却被阿史那科齐抢先一步:易世子勇猛不输草原勇士,可愿入我突厥?待回到草原,本将军必向可汗举荐世子。可汗向来敬重勇士,易世子不妨考虑考虑。
慕容远一脸吃了屎的表情,这阿史那科齐也太不讲究了吧?
谁料易玹还顺势应下了:那就多谢阿史那将军了,玹亦慕名久矣。玹身无长物,为表诚意,特献上粮草十万石,还望将军不要嫌弃。
慕容远:
倒是阿史那科齐爽朗大笑:哈哈哈哈,易世子果然是爽快人,你这个兄弟本将军交定了!
十万石啊,比他们被劫被烧的粮草加起来还多!
难怪阿史那科齐会这么高兴了。
是玹之幸。易玹谦虚道。
阿史那科齐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如今你我既然是自己人了,总是喊你易世子未免外道,你们齐人不是都有字么?本将军也喊你的字吧。
我字玄玉。易玹答道。
好字,好字。阿史那科齐胡乱称赞一番,你也别喊我阿史那将军了,就喊我科齐就是。
科齐兄。易玹顺水推舟道。
慕容远:你们俩是不是忘了边上还有个大活人?
易玹倒是想起他了:还请王爷和科齐兄清点粮草。
哈哈哈哈,这有什么好清点的,为兄还能信不过玄玉你的为人么?阿史那科齐张口就来,说得两人很熟似的,走走走,赶紧进城,为兄为你接风洗尘!
慕容远:
阿史那科齐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总不能还去清点粮草,那岂不是显得他太没气度了?
只是今日这事到底在他心中留了个大疙瘩,不管是易玹还是阿史那科齐他都恨上了。
易玹深藏功与名,不动声色便在这对盟友之中使了个诛心之极的离间计。
之后的事便顺理成章,易玹带着三万兵马和十万石粮草投靠了西燕和突厥,准确地来说只是突厥。跟西燕不过是盟友关系。
慕容远心中不满,接风宴上便冷嘲热讽了几句。西燕虽然不如突厥强大,可也不是任人捏圆捏扁的,慕容远自然也不会对阿史那科齐逆来顺受。
但这么一来,阿史那科齐也不爽了,当场就刺了回去,两人还差点打起来。
一场接风宴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慕容远和阿史那科齐的梁子便就此结下了,而西燕和突厥之间的裂痕也自此显现。
唯有利益是永恒的果然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气煞我也!慕容远回了住处,依旧怒气难平。
王爷,袁将军求见。侍卫禀报道。
慕容远怒气一滞,目中闪过一丝思疑:他来做什么,让他进来。
袁道奇进来行了一礼,然后道:王爷,末将有一言不得不说。
说吧。慕容远淡淡道。
末将以为易玹反叛之事有蹊跷,王爷当防。袁道奇劝谏道。
慕容远嗤笑一声:人家投的是突厥,你跟本王说什么?
可如今突厥与西燕乃是盟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袁道奇苦口婆心道。
哦?那你说说怎么个蹊跷?慕容远依然兴致缺缺。
袁道奇道:易家向来忠心,就算安国公被赐死了,可他是因为贪墨粮草而获罪。依易家人担此时应是设法为他平冤,而不是干脆反了。易家人不可能任由易家的百年清誉就这么毁了。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说的倒是轻巧。慕容远显然不信,若易家人忠心,安国公又怎会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