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路藩王进京,皇帝也顺利被护送回到京城。
主角们全部登场,数个月前安排好的一场好戏正式开锣。
皇帝回京后便称病不出,深居蓬莱宫养伤。期间拖着病体召见了诸王和百官一次,诸王在面圣时悄悄瞄了一眼,发现皇帝身上绑着绷带,面色苍白虚弱,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心中原本还存着的那点疑虑也消去了皇帝是真的快不行了啊,那绷带还渗血呢。虽然只有一个小点,但是他们的眼睛就是这么尖!
殊不知,这也是皇帝特意让他们看的。不让他们相信皇帝真的病危了,他们又如何能放心地搞事情呢?
这种行为俗称钓鱼执法。
忽悠完了诸王,皇帝又秘密召见了国师,同时提审杨朝。
国师,务必审出他与黄天教的关系。皇帝嘱托道。
袁崇术平静地点点头:臣遵旨。
杨朝这段时间被恐惧和忐忑折磨得有些凄惨,好不容易再次见到皇帝他是有些激动的,可还没来得及求情,就听见皇帝和袁崇术的对话,顿时心都凉了一大截。
他悔啊,他就该让西燕和突厥把凉州城也占了去,然后逃回京城避难。那样顶多落个玩忽职守的罪名,身为皇亲国戚的他不可能因此被处死。总比里通外敌被抓了个正着要好上一万倍,更严重的是还暴露了黄天教的身份。他死定了。
黄天教的秘术高超,袁崇术也不是等闲之辈,还真审出一些东西来。但也有力有不逮之处,在触及更深层次的秘密后,杨朝身上的禁制在保护不了他的时候直接改为毁灭。神识撤离不及的袁崇术也受到了一些反噬,闷哼一声连忙退开,而杨朝彻底身死,形神俱灭。
就在杨朝身死的刹那,太平天尊便猛地感应到了,不禁浑身一震,整个神情都呆愣住了。
冉遗予眼神闪了闪,当初季离卿身死时也不见太平天尊如此失态,可见是出大事了。他一边心思飞转,一边问道:天尊,可是出什么事了?
太平天尊微微回神,却犹有一丝恍惚道:杨朝死了。
冉遗予心头一震,忙低头道:天尊节哀。
你下去吧。太平天尊挥挥手。
是。冉遗予恭敬退下。
臣无能,只审出杨朝乃黄天教上使之一,地位仅次于太平天尊座下玄寂然照四大护法真人。在玄寂然照四人有缺时,可替补之。袁崇术回禀道。
皇帝面色冰冷,已然怒极,可面上却是愈发不显:宣昭慧。
昭慧长公主很快入宫。
臣参见圣人。昭慧长公主礼节周到,中规中矩。
杨朝死了。皇帝直言不讳道。
昭慧长公主身形一晃,眼神悲戚地看向皇帝:大郎是如何死的?
你当真不知?皇帝深深地看着她。
圣人这话是何意?昭慧长公主咬牙道。
杨朝里通外敌,勾结西燕和突厥,令边关沦丧太师殉国,后更欲陷朕于危难。被识破抓捕之后,又暴露了黄天教身份,这些你一无所知?皇帝厉声质问,说到激动处还咳了起来。
不可能,大郎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昭慧长公主否认道。
皇帝气得随手砸了一只玉枕出去:朕亲眼所见,国师亲手审问,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
昭慧长公主不闪不避,任由玉枕砸在身上,并顺势跪了下去:既是如此,那也是他罪有应得,臣无怨言。
你教出来的儿子,你一句无怨言便一笔勾销?皇帝直勾勾地盯着她。
昭慧长公主抬头道:便是圣人要将臣满门抄斩,臣也无怨言。
皇帝闻言眼神一凝,看了她半晌突然笑了:好一个无怨言,阿姐还真是忠君不二,倒是朕错怪阿姐了。
臣不敢。昭慧长公主拜伏下去。
朕乏了。皇帝疲惫地翻个身,微微抬手挥了挥宽大的龙袍袖子。
昭慧长公主会意,但没有立即告退,而是道:臣恳请圣人让臣为大郎收尸。
皇帝再次挥了挥手。
昭慧长公主知道这是准了,这才谢恩告退。
宣太子和楚王。刚才还说乏了的皇帝转头就又下了道命令。
太子和楚王收到诏令,自是立即入宫。得知这个消息的人纷纷猜测皇帝这举动是何用意,大多都认为皇帝得知了楚王最近的一系列动作后动怒了,这是把他喊去敲打给太子出气呢。
然而蓬莱宫内的真实情况却是父子三人愉快地吃瓜。
吃完了瓜,皇帝这才问起楚王:黄天教可有与你接触?
楚王道:嗐,可别提了,我刚露出点苗头,这群人就跟嗅到肉骨头的狗似的,那鼻子别提多灵敏了。如今已经有不少黄天教成员的官员聚拢在了我的麾下,不过都是些小鱼小虾。
皇帝微微颔首:黄天教不见兔子不撒鹰,自然没那么容易漏出老底。
楚王有些惴惴道:爹啊,万一那太平天尊亲自出马,儿子怕兜不住啊。虽说有国师看顾,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不是?万一他一个没看住
那你安心地去吧,朕会给你选个流芳百世的谥号。皇帝幽幽道。
楚王:您这不是坑儿子么?
从今日起你便待在宫里侍疾吧。皇帝逗完了他这才给了个靠谱的法子。
是!楚王欣喜道,儿子一定好好做个孝子贤孙。
皇帝轻嗤一声,随即扭头冲太子使了个眼色。
楚王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您跟二哥打什么哑谜呢?
皇帝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楚王心中咯噔一声,大感不妙。果然,那边太子已经撸起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