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楼,苏敏目光一扫,二楼的几张桌子旁已坐了数人,两桌是外来的客商,一桌坐着一个,正是那个操湖南口音吟诗的紫薇书生。最显眼的还是已经扮回男装的燕林,她还是与关云书合坐一桌,桌上放着茶水和几盘精致的点心。燕林辫子编的油光水滑,扣着一顶青绸小帽,白色长袍套着绿团花的马褂,脸上似乎涂了什么油彩,粉白细嫩的肌肤变得稍黑了些,也粗了些,就这么一变,男子气就出来了。
要说她是什么抱娘崮的什么四梁八柱,苏敏是一点都不信,前天两人谈了一番诗词歌赋,燕林明显是读过书受到过良好教育的人,这样的书香人家的女儿,虽然会一些武艺,明了一些江湖的规矩,但也不至于落草。来是非之地,即是是非之人,苏敏对她也很是好奇,她虽来历不明,但武艺高强,与罗甫洛高低上下不好说,不过说不定今后在什么情况下,也许能助他一臂之力。
和燕林同桌的正是前几日见过的关云书,他今日按照约定早早就来到了酒楼。苏敏再见燕林虽有些尴尬,但因为关云书的缘故,再加上想探探燕林的底,就自然坐到了他们的桌旁,罗甫洛也不客气跟着坐了下来。
关云书昨夜在盐帮已见过罗甫洛,忙起身见礼道:“师伯早,洪兄早。”
罗甫洛板着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打着手势道:“云书来了,先坐下吃点点心,等会儿回房再谈正事不迟。”
苏敏与关云书点点头算打过招呼,看着正在端杯喝茶的燕林,抱拳寒暄道:“燕兄起得倒早,不知昨夜睡的可好?”说起昨夜,他的目光不由得又向燕林的胸口看去,只见那里现在平平的,被处理的一点都看不出来。
燕林见他目光不老实,将茶杯重重往桌上一顿,抱怨道:“一点都不好,这沂州官差抓不到贼人,却把我们这些客人却闹腾了一宿,哪里睡的好。”几滴还很烫的茶水,无巧无不巧的正好溅进了苏敏的眼中,烫的苏敏低呼一声,忙用手揉眼睛。关云书忙从怀中掏出手巾,罗甫洛也是慌忙起身,接过手巾帮苏敏擦脸上的茶水,望向燕林不觉得眼睛一跳。
看他们三人忙完,燕林忙赔罪道:“洪兄勿怪,都是我不小心,小弟就以茶代酒赔罪了。”苏敏忙拱手回礼,刚要起身,突然桌下右脚又被踩住,碾了又碾,被踩的生疼。
苏敏看她美目中都是狡黠的笑意,知道自己又被耍了,装作不在意道:“不怪燕兄,是最近洪某八字不合时辰,运气太差,出门就碰到什么封路、封境,访友就碰到小贼闹事,连晚上做梦也是被人绑住,当猪仔扛来扛去的,摔来摔去,幸亏天可怜见,遇到一位美貌下凡的仙女救了我。”
恭维的话一出口,脚上的压力顿时减轻了许多,苏敏悄悄地松了口气,赶忙拿起桌上的点心往口里塞。
关云书在旁边说道:“原来洪兄也梦到了仙女,小弟近日也多做此梦,早上醒来回想仙女的模样又很模糊。话又说起,前日在这里喝酒时,小弟喝醉了,不知洪兄可是见过一位美貌女子?”
“美貌女子?”苏敏回想起来,那天在酒楼上的以女装露面的好像只有陈盼盼一人。
心中不觉好笑,难道是这小关在醉的不省人事之时,也看中了自己的老婆,就问道:“我记得那天是有个美貌女子在包厢中,不过那时关兄好像喝醉了,被伙计们抬下去醒酒了,怎么会看到那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