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都市现代>崩原乱>230二百三拔剑四顾心茫然

师映川微微震动,受他心绪影响,掌上的北斗七剑也轻鸣一声,纷纷飞回他袖中,师映川喃喃道:“这样,很像是‘神’才会有的视角啊……”忽然又摇头失笑:“也对,当年‘们’所处的地位,又和‘神’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呢?大概当时看大部分的时候都觉得他们与所谓的蝼蚁一般,毫无分别罢……可是,天下总不能因为仅仅发现是泰元帝转世,就认定还要做千年前的那些事情罢,况且照这么多年的行为举止来看,他们应该知道只是一个正常的年轻,思维和想法与‘宁天谕’并没有什么一样的地方……”宁天谕依旧语气毫无起伏,只冷漠地道:“别不会管是否有那些想法,是否具备了前世的记忆,他们只会看是否是‘宁天谕’转世,是否具有做那些事的能力,是宁天谕,所以就不可以被信任,所以就是隐患,这与自己是否觉醒,是否具备了‘宁天谕’那样的想法无关,哪怕毫无野心,哪怕毫无威胁力,哪怕完全不记得千年前的一切,也是一样。”

师映川听了,不禁沉默起来,心底却泛起浓浓的感慨,这时宁天谕又道:“时间到了,去练功,至少完全掌握北斗七剑、将教的北斗七星剑阵融会贯通之后,们才可以离开这里,出现世面前,到时至少多了一层自保之力,以防万一有变。”师映川轻嗯一声:“正是这个道理。”当下让傀儡去捉些鱼虾做饭,自己转身离开海滩,自去修炼不提。

这小岛上风平浪静,好象世外桃源一般,然而外界却早已如同一锅煮开的沸水,几乎天翻地覆,同时也有谣言四起,各种各样的传闻闹得沸沸扬扬,‘宁天谕’这三个字就如同笼罩头顶的阴云,虽然现无亲身经历过那个时代,然而无论是典籍记载还是流传下来的那些故事,都令所有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个名字究竟意味着什么,曾经师映川看到宁天谕那本记载夺舍之法的册子时,上面写过一句狂放无极的话:天不生宁某,万古如长夜。可是千年前的很多眼中,宁天谕一日不死,则万古真正如长夜。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进入盛夏,这一日某条尘土飞扬的官道上依旧是行往来不绝,由于天气极热,路上的无论是徒步的小民还是骑马的公子,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而这些当中,两名徒步行走的男子却明显有些不同,虽然这两打扮十分寻常,不过却都脸上戴着轻便的面具,只露出下巴和嘴唇,瞧不见容貌,只能看出一个较为年长,另一个却应该是少年,这两与其他赶路的不同,丝毫不因为日头毒热而显出委靡之态,而且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们身尘土飞扬的官道上,周身上下却洁净无比,没有半点尘土,身上穿的青色袍子也完全不见有被汗水洇湿的痕迹。一时走到三岔路口,一片稀疏的树林之间零星散布着几家酒馆茶肆,两名青衣走进其中一间酒馆,上了二楼,拣一处靠窗的桌子坐了,要了几个菜,一盘馒头,一壶茶,不一会儿东西送上桌,两便开始吃了起来。

这种地方无非是给过路的行提供一个可以解渴充饥的歇脚之处,店家挣几个辛苦钱,谈不上什么档次,自然是龙蛇混杂,距离两名青衣不远的地方是一群江湖汉子,一面喝酒吃肉,一面大着嗓门吹牛,如此嘈杂的环境下,两名青衣却是浑若不觉,只管把饭菜吃了,然后便坐着慢慢喝茶,这二自然就是师映川与他自己炼制的傀儡,前时师映川离开小岛,不想却海上遇见暴风,耽搁了几日,现如今才带着傀儡刚刚抵达陆地。

师映川默默喝着茶,耳朵里却听见有正说起与自己相关之事,这一路上对于这样类似的议论他已经习惯了,只作不知,这时却见一个满脸油汗的中年汉子给自己倒满了酒,瓮声瓮气地道:“照说,这事早就有苗头了,那师……那听说从小就伶俐得出奇,后来十六岁居然就做了准宗师,从古到今都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事,这哪里还是天才,分明就是鬼才!要说不是胎里带了上辈子的宿慧,谁信?从小就听老说过,是有转世投胎的说法的,泰元皇帝这样的大物投了胎活转过来,好象倒也不算太稀奇……”那汉子同桌的一个年轻忍不住插嘴道:“那……那他这辈子既然回来了,是不是还要像上辈子那样,再做皇……”

年轻话还没说完,就被汉子一把捂住了嘴,这话再往下就太敏感太犯忌讳了,不是他们这样的敢说的,这时不远处师映川已经把这些话都听了耳朵里,心下不觉有些烦躁,他喝了一口苦涩的劣茶,却忽听宁天谕道:“……现与其回断法宗,不如回弑仙山,断法宗并非是连江楼独断乾纲,也只是宗子,但弑仙山却可以说是纪妖师一手掌握,而又是他唯一的子嗣,当之无愧的少山主,这其中的区别,要想清楚。”师映川没答话,摸出一小块碎银放桌上,便带了傀儡下楼,等出了酒馆,师映川才说道:“这世上最亲近的就是师父,即便不信其他,也不会不信他,无论有什么事情,他都会维护。”宁天谕没有驳斥什么,只道:“曾经……也是这般信任赵青主。”

“是那样地相信他,然而他后来却身体力行地告诉了一个道理:这世上,没有值得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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