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初沉着眉眼一脸凝重地从监狱里出来，看到立在窗前的男人，微微一怔，犹豫了片刻，走了过去。
“封先生，尸检报告确认，死者乔壅是锐器直插心脏，导致失血性休克死亡。”
“锐器？”封御景淡声反问，眉眼在半边日光下凛冽肃然，“哪里来的锐器？”
沈西初沉默，垂下眼低声说：
“他的左膝盖做过钢片植入。”
“所以，他真的是自杀？挖开自己的膝盖掏出钢片自杀？”封御景靠在窗台边，微眯起眼轻笑一声，“乔荣真是做了不少功夫。”
“另外，这是前几天那起飙车党追尾猝死的案件文本，”沈西初递过来一叠复誉，眉头鹏，“死的那人是绘画大赛复赛晋级者之一，赛前曾经有人找过他购买参赛名额，并且有组委会的默认书。”
“据死者家人描述，对方是弥子安无疑，但是弥子安早些年和陆函貌合神离，并扬言不再参与国内任何绘画性质的比赛，以此作为对占据绘画界巅峰的古画协会会长陆函的挑衅和示威。”
“而之后的比赛现场，代替死者参赛的确认是弥子安本人无误。”
“这一点上来说，也许是有比自傲自尊更能给予他利处的存在，才导致他会突然回国，并且不折手段地曝光在媒体前。”
她指着一张照片，上面的中年男子戴着鸭舌帽，低着头快速穿行过马路，而他的身后不远处则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窗降下一半，光线幽暗，里面的人看不真切。
“我们怀疑，他早前和乔荣接触过。”沈西初下了最后结语，看向若有所思的封御景，“封先生，还有一件事情，希望您能做好有所防范。”
“说。”
“您的养父周……”还没说话，就被一道敲门声打断，有人匆匆地跑了进来，是上次爆炸案的那个负责人之一，也是s市警局副局长，看到沈西初，他明显是松了一口气，脚步也镇定了许多。
“沈队，这是您要我们搜集的东西，而且……”他欲言又止，像是不忍心说出下面的话，却在封御景淡漠的眼神下，无端生出几分压力来，轻咳了两声继续道，“当年真正目睹连环追尾案件真相的人是林小美，应奇然是她慌乱之际推到身前的，但对方只认定了应奇然，所以才会发生后面一串的威胁恐吓事件。”
副局顿了一下，递过去一个文件袋：“这是林小美的口供和笔录，她目前正在警视厅接受后续调查，田局的爱子江易正陪着她。”
即使外面阳光普照，明亮的光线斜照进来，明媚若春色，但这铁栏高筑的监狱里仍冷得吓人，连带着几人的说话声也在这空阔的空间里被无数倍延伸而出。
沈西初无声翻阅了一下，后退了小半步，朝着封御景正色说：“封先生，我们至少也要过一遍正常的手续。”
她皱着眉，认真解释：
“重审一桩已经结案近二十年的陈年旧案，会提前面临不少压力。”
窗外突地有一行白鸽飞窜而起，是外面的行者在为这里关押着的人赎罪放生的仪式，扑簌簌的振翅声响，夹带在风中，清晰又沉重。
封御景薄唇一抿，狭长的凤眸深处是潋滟的幽深光泽。
“我只要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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