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爷忧心忡忡,“这些日子,并不曾收到公文。外面究竟如何,除了乌衣卫别人一概不知。不过才有动静,乌衣卫就出现了……只怕是早就来了营州,可不管是我,还是知府大人,都不曾收到半点消息。”
林老太爷就道:“朝中怕是又要不太平了,这两日收拾收拾东西,我们该启程回燕京了。”
林二爷就皱眉,看了在一边坐着的林雨桐一眼,就问道:“那……那件事怎么办?”
林老太爷冷哼,“如今出了这么一件大事,之前那件事,反倒是小事。”
果然从燕京出来事要避事的,至于什么事,这父子俩还是打了哑谜。正说着呢,管家来报,说是商号的掌柜来了。
林二爷大喜,“这是解禁了?”
“一些大户人家,似是能走动了。”
林二爷起身,跟父母告退,一边往出走一边问管家关于商号掌柜来求见的事:“没问他有什么事?”
“带了一个姓金的来,说是沧州来的。”
……
再说什么,在里面就听不清了。但最后一句,林雨桐隐隐的还能听见。
沧州,姓金的!林老太太打发林雨桐:“去叫你的嬷嬷收拾东西,这两天咱们就回去。”
林雨桐应着,回去的时间见林雨柳已经带着人收拾了,她也就真不管了,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茶。
林雨柳指挥着,“什么东西放哪里呢,要上册子,不要混放。”说着就看妹妹,“怎么不在祖母那边玩?”
“祖母也要收拾。”
“那你去外头玩去,找二伯母屋里的鹦鹉玩去!”
“二伯那边来客人了,说是沧州的金家。”林雨桐手托着腮帮子,“二伯母必是要忙的,我去了还得支应我。”
林雨柳愣了一下,“那一家跟咱家并无瓜葛。”
“姐姐知道那家?”
“知道!”林雨柳一边忙着,一边应付妹妹,“承恩侯府二公子,定的是沧州金家的姑娘。”
就有嬷嬷搭话,“那二公子可是大好了?怎的定了这样没有根基的人家?”
林雨柳皱眉,这嬷嬷若不是二伯母的陪嫁嬷嬷,带在身边多年,她断是不会搭理的,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她浅笑了一下,“会好的!”至于别的,不再多言。
她的奶嬷嬷姓王,是个和善的妇人。见姑娘这样,她便帮着描补,“老姐姐这几年不在燕京,许多事不曾知道。年前,在左相大人的寿宴上,有一位姓金的老宜人,老宜人生了八子一女,各个养成了,长子武将出身,竟是给老娘挣了诰命。这老宜人便说,金家出嫁的姑娘,各个康健宜男……”
说着无心,只是找话题聊聊的,可听着有意。
家里的儿子身体不好,就求娶了门第低些的人家结亲。
林雨柳是跟承恩侯府的姑娘交好,这才知道这些事的。但她就是那个性子,等闲不议论他人。
但林雨桐听出来了,金家的根基浅薄,别说承恩侯府的亲事了,便是书香门第怕是也高攀不起的。
这还得讲究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林家书香传家,母家孙家是公侯府邸,若不是家世显赫,也配不得汝阳王府的嫡出郡主。
这样的家世,这样一个家里宠的厉害的小娇娇,四爷想求娶,呵!不被打出去才见鬼。
晚些的时候,四爷听金二叔说林家的事,“已经说好了,咱们跟林家路上做个伴。林家人不多,老大人和老夫人,再加上两位姑娘,由家里的两位小爷护送,拢共六个主子,后天启程。”
金嗣况就道:“可是为了宫里为皇子选妃的事避出来的?”
“应该是了。”金二叔就道,“带出来的恰好是正阳县主所出的两位姑娘。”
金嗣况就一副恍然的样子,“这两位姑娘可是毅国公的亲外孙女?”
正是!
那就难怪了!
金二叔道:“如今选妃的事倒是小事,乌衣卫出,哪有安宁?这才消停了十余年,又开始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金嗣况就沉默了,对此好像有些讳莫如深。
四爷听着,眉头就没松开过。这出身的鸿沟并不是靠努力就能填补的,林家这俩姑娘里,可别真有一个是桐桐才好。
因为不能确定,四爷在码头,在整个营州能叫的上名号的地方,都小心的留了记号。万一给碰上了呢?
这次先跟着回去,要是还没有消息,就得找机会再来一趟,他觉得还得以这里为原点找。再要不行,就得干出点动静叫桐桐知道。不过,也没那么悲观。都城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最明显的地标。要是遍寻不到,桐桐也会想方设法到燕京的。
心里这么思量了一圈,出发的这天早上,跟着金二叔站在码头上,等着迎林家的人。
四爷瞧不见林雨桐,但是林雨桐挑开缝隙能看到四爷。那个站在码头上,那个青涩的少年就是。
当真是金家的人。
咋叫四爷知道自己在呢?她手里拿着逗猫儿用的线球逗猫儿,这猫儿是绿眼睛,是二伯母给茂哥儿带的,这会子暂时在这边安置的。这会子拿着线球,从左手倒到右手,从右手又倒到左手,然后在路过四爷的时候,‘失手’从车窗上扔下去了,正好打在四爷的身上。
然后她一把掀开帘子,“我的!”她朝四爷笑。
四爷看见肉肉脸的桐桐,一时不知道该做啥表情好。一脸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