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声称救了自己的姑娘,白启其实心里并没有多大感激之意,因为他清楚的记得,当初在那湍急的河水中救了自己的分明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郎。/p
可这姑娘口口声声说是她救了自己,实在让人很难不怀疑她的意图。/p
而且,甄怜儿为什么会大胆到吞掉那少年的功绩,难不成那少年郎已经……/p
看一眼房屋里简单的朴素的摆设,白启很容易就判断出来这并不是一个富裕的家庭。再加上刚刚这姑娘的父亲说的一些话,白启忍不住阴谋论。既然这姑娘已经有了未婚夫,为何还要冒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大忌冒充自己的救命恩人,难道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p
不,这也说不通。这一家子说的话都带有明显的地方口音,而且看这手上的茧子和饱经风霜的面孔,怎么也不像是能当探子一类的人物。/p
“敢问姑娘我现在是在什么地方?这里是姑娘的家吗?”/p
甄怜儿正想说话却被自己的亲弟弟骤然打断,嘴角忍不住一僵。/p
“这哪是我们家,这是庄家!庄夫人慈祥和善,知道我们家遭了大水没得收成,就给我们拨了一间屋子,而且还给了几亩地。”/p
“甄英!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p
甄怜儿一直觉得父母偏宠这个弟弟,因此对他的感官十分复杂,一方面厌恶他夺了自己的宠爱,另一方面又因为他是个男丁而不得不顾虑自己以后的生活,对他和颜悦色。/p
只是她这样的心思瞒得了别人,又怎么瞒得了当事人?甄英也不是没努力真心对待这个姐姐,可这些日子尤其是上回醒来之后,他就觉得这个姐姐言行举止十分古怪不提,言谈之中还颇有看不起他们家人之意,而且还理所当然的认为庄家既然与他们有了婚约,就要扶持他们家。/p
这样又当又立的做法,实在是让他看不惯。/p
而且现在居然又背着他们救了一个毫不相识的大男人!现在再想想甄怜儿早上说自己不舒服让他们先去地里干活的样子,就已经开始怀疑了,既然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好好在家休息,反而还去了什么河边救了一个大男人回来?/p
父亲还以为让他们两个安分的呆在家里不出去别人就不会发现,可他们难道就不会想想,从河边到家里这么长一段距离,一个女孩子拖着一个浑身湿淋淋的男人,怎么可能没人看见?/p
说不定这个时候这消息已经传的满庄子飞了。/p
“我凭什么闭嘴?!你背着我们救了一个陌生男人回来也就算了,居然还在庄大公子面前耍心眼子,你以为你那点心思瞒得过人家吗?庄大公子可是当朝大儒的得意弟子,北山书院的学生。人家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就你这两个心思,瞒得过谁呀?!”/p
“你在胡说什么?!”/p
被人戳中痛脚,甄怜儿的尖叫声几乎震破人的耳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心虚了。庄蔚然上辈子可是那些达官贵人人人称赞的状元郎,难不成他真的看出什么了?此刻在回想起方才庄蔚然似笑非笑的表情,甄怜儿心里就有些发虚。可她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卑劣,顿时与弟弟大吵起来。/p
“你知道什么……”/p
“好了别吵了!看看你们成什么样子!”/p
甄父勉强还是有点做父亲的威严,这一家子姐弟关起门来吵也没什么,可现在家里还有个陌生人呢,让人家看笑话就这么好玩吗?/p
“这位先生真是抱歉,我们这乡下人家姐弟之间相处没那么多顾忌,让你看笑话了。”/p
白启连忙翻身而起,给甄父行了个礼,心里却跟明镜一样。别看这甄父在贬低自己的儿女,可但凡他说一句这两个孩子的不是,甄父对他的感观绝对瞬间就降了下来。他现在身受重伤挪动不便,还需要这家人的照顾,自然不能得罪如今的衣食父母。/p
“您这是哪里的话?我还没谢过您一家子救了我这个陌生人呢。”/p
然后又说了一大串感激涕零的话,甄父这几十年的生活都没有出过县城所在的范围,哪里经受得住这排山倒海一样夸赞的话,当下羞红了一张老脸,连忙带着妻子出去忙活中午的饭食了。/p
甄英看了这陌生男人一样,气咻咻的转身离去。他虽然年纪尚小,却也能看出来眼前这个男人绝非等闲之辈。既然姐姐已经自作聪明救了人家,他也不好中途打断,免得救命之恩不成,反而成了仇人。/p
只留下甄怜儿站在那里欲语还休的看着白启,白启是什么样的人物?今年不过二十几岁就已经是个三品将军,平日里要拉拢他的人排山倒海,美人计也见过不少,其中哪一个不比眼前的少女长得漂亮?见她一味的搔首弄姿,白启心里已经有了些许不耐。/p
当时救了他的那个少年郎,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p
庄九阙?庄九阙他如今倒是好的很。不仅跟很少在家的大哥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而且惊喜的发现自己已经能够稍微掌控这具身体了。/p
倒不是说他现在就能跑能跳能说能笑,只是勉强能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不用像以前一样那么费力才能控制住不断往外淌的口水。/p
只是闲下来之后,庄九阙又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在这个不大的小庄子里,他好像发现有人在暗中跟踪自己。如果说纯粹的善意或恶意,他倒是没有感觉到。只是总觉得暗中有一双在偷窥自己的眼睛,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