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采昊直到王翼大摇大摆地离开,这才直起腰杆儿,走到袁采薇面前,苦口婆心地劝道:“小妹,那王奇纵然已经死了,也是王氏嫡子!你能嫁入王家,创仔细说来,还是高攀了,有什么不满意的?”
袁采薇被袁天昊的无耻气得浑身哆嗦:“袁采昊!你竟然如此不顾廉耻!袁家的脸面都要被你给丢尽了!”
袁采昊眉毛一拧,撕开了虚伪面具,厉声说道:“若不是你,王家公子岂会暴死?现在王家提出折衷之策,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告诉你,这件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袁采昊转身啪啪一击掌,喝道:“带上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袁氏家将如鹰拿燕雀一般,押着几十个茫然不知所措的村夫村妇走到了大堂前,袁采薇定睛一看,这些人竟然都是她臻水袁氏的佃户。
佃户牛老三大声叫道:“大小姐,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俺正在地里收割呢,怎么就给叫过啦?收割可耽误不得啊,这要下了雨,庄稼都泡汤了!”
“袁采昊,你到底想怎样!”袁采薇一见这般模样,双目尽赤,嘶声问道。
袁采昊嘿嘿一声冷笑,指着这些佃户,冷冷地道:“这些都是你名下的佃户吧?你若不肯答应,王家势必要打压袁家,我坦白告诉你,我是不会出手相助的,到时候,就是这些佃户,你且看,还肯租你的地么!”
他说的倒是实话,并不是说地主就一定拿得住佃户,很多时候,佃户也能反制地主,所以地主对好庄稼把式,是颇为笼络的。如果有更大的豪门大地主想要压制你,有一万种办法釜底抽薪。
袁采薇如遭雷击,俏脸煞白。
被叫来的佃户们面面相觑,隐约明白东家好像惹了祸事了,他们只是土里刨食的苦哈哈,对于这些高高在上的豪门而言,就如同他们脚底板下的蝼蚁,谁在乎他们谁生谁死,只要自己有得活干,有口饭吃就行,因此一个个不再说话,生怕惹祸上身。
袁采昊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我只要放出风儿去,所有的佃户,现在就得跑光,什么臻水袁氏,到时候,你还如何支撑门户?采薇,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儿,你想想如何王家出手,又会如何?你的臻水袁氏,还能存在?”
袁采薇悲愤地道:“袁采昊,你是袁氏一族的大家长啊,不但不维护我,反而为虎作伥?”
袁采昊冷笑道:“我是袁氏家主,我要为整个袁家负责!臻水袁氏是死是活,我会放在心上?”
袁采昊放缓了声音,又道:“只是冥婚而已,你不喜欢他,他又不能从坟里爬出来与你洞房!我答应你,你只要到王家拜堂成亲,走个过场,你还可以回来这里,继续主持家务,但是,要以王家媳妇的身份留在这里。”
袁采薇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袁采昊一见,便趁热打铁,放缓了声音继续道:“我知道,你和采然的心思!”
袁采昊叹息一声,打起了悲情牌:“你们一门心思,想要活出个风光的样儿来,那么,只要你答应了袁家,你失去的只是个人的自由,却能得到袁家和王家的扶持,采然的希望,才能在你手中完成啊!”
袁采昊提到袁采薇死去的哥哥,袁采薇心中不由更加动摇了。
她抬头看了看四周,那些佃户正眼巴巴地看着她,而袁家的人,则都低着头,三个忠心耿耿的老家臣,俱都沉默不语,纵然家主受欺,可人家来头更大,他们又能如何?
“哎,只有阿泽和天行,只有他们在时,才不管对头是天王老子还是什么人,一心一意只维护于我啊……”
袁采薇心生悲凉,黯然一叹,幽幽地道:“好,我答应你!只是,不要忘了你的承诺!”
袁采昊微笑起来:“那是自然,哈哈,你看,两家恩怨就此解决,多好!”
袁采昊看了眼那三个老家臣,道:“你们都听到了,还不快去准备。莫等王家的车子到了,仓促之间失了我袁家的礼数!”
袁采薇吃了一应该,霍然抬头,道:“就是今天?”
袁采昊道:“择日不如撞日,结冥婚而已,难道还要挑个什么黄道吉日不成?早早拜堂成亲,王家才好办好头七,安葬王奇。”
连提亲、纳采等一系列环节都没有?袁家,真真是把她呼来喝去,视若等闲了。
袁采薇知道这是莫大的羞辱,但此时,也只是惨然一笑,不复言语。
袁采昊挥了挥衣袖,对三个老家臣道:“赶紧准备起来,叫人伺候小姐梳洗打扮,我去王家回复一声,今儿黄昏时分,便来迎亲,举行昏礼。”
袁采昊说罢,便满面春光地去了。
……
黄昏时分,周天行与秦泽偷偷摸摸地从后门翻墙摸进了袁府。
他们一下山就看到他们二人的海捕文书了,所以非常小心,直到此时,才绕到袁府后宅。
周天行和秦泽当初就是全程参与臻水袁府建设的人,所以对袁府内外一草一木、哪个角落、哪个旮旯都十分清楚,而且他们在袁府中还与不少家仆关系甚笃。
“怎么回事?这是要办喜事?难不成大小姐要嫁人?”
周天行和秦泽一瞧袁府张灯结彩的,就觉得古怪。袁府现在只有一个女主人,家仆下人若是要娶亲,是没资格要袁府披红挂彩的,那就只能是袁大小姐本人结亲。
可是,袁大小姐此前从未与人定亲,怎会这就要出嫁了?
周天行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