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红没想到,石姨娘身边的于嬷嬷,在她被贬后,竟然如此嚣张,以前,于嬷嬷对她都是笑脸相迎的。如今,她的衣裳给她洗,她还把她一家的衣裳都拿给她洗。
这还不算什么,最令秀红厌恶的是,于嬷嬷有个半瘸腿的儿子。
瘸腿总是色眯眯的看着她,经常用污秽的言语与她说话,隔三差五的堵住她。若在无人的甬道里碰到,他总是动手动脚,对她上下其手,那嘴脸令人恶心!
有次下雨天,她给石姨娘送完了衣裳,路过假山的时候,竟被那瘸腿一把抱住,强行拖进了旁边的假山里。
虽然,他腿瘸,但,不妨碍他做坏事。
要不是她摸到身旁有个石头碎块,一把把他打晕。她的清白恐怕就不保了。
她的清白虽然在,可是,又有多少人还看得到她,她在他们的眼中,早已是那烂泥塘里的那块烂泥巴了。谁也不想沾上她的晦气。
三姑娘没来看她,她或许,就这样,混混僵僵的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过一辈子。
现在,不同了,三姑娘来看她,三姑娘还记得她,心里还有她,这给了她无限希望。她似乎看到前方有了亮光。
秀红自雀神医走后,就细细思量起来。
这日,秀红早早洗完衣裳,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强作了精神,出了府门,到街市上买了些吃食包好。
秀红算着时间,带着买的吃食,来到三姑娘的奶娘高氏住的下房,两个小通间。旁边俱是永城侯府里下人的屋子。
秀红敲了门,高嬷嬷正巧在屋里。
秀红扬起笑脸:“高嬷嬷,好久都没来看你了,我特意买了马记甜铺的糯米糕给您尝尝,我记得你家小勇喜欢吃。另外,我还带了一份唐记卤的猪下水,听说,田二叔特别喜欢吃。”
高嬷嬷见秀红手上拿的东西,忙把秀红迎了进来。
“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糯米糕,猪下水,多浪费。你在浣洗房月钱可不高。”高嬷嬷笑眯了眼。
有神医在,高嬷嬷在三姑娘院子也不敢摆架子,过得也小心翼翼。如今,虽然雀神医走了,收敛了许多的性子依旧不敢猖狂。所以,高嬷嬷见了秀红还算热情。
“来看看叔与嬷嬷是应该。只要嬷嬷记得我。”
高嬷嬷接过糯米糕,卤过的猪下水,热情的招呼道。
“记得,记得,咋记不得,都曾在三姑娘那当差的。”高嬷嬷拉着秀红进了门,“快进来坐,天天在姑娘跟前伺候,都没空整理家里,看家里乱的,你别介意。”
说着,高嬷嬷就把长条凳拖出来,给秀红坐。还另外给秀红倒了杯水,水里漂了几片茶叶,闻不到一丝茶香。
“喝茶喝茶。”嬷嬷说道。
秀红坐了下来,意思的接过粗瓷碗,后,又放回桌子上。
她扫了眼屋子,屋里确实有点乱,小勇换下来的衣裳还搁在小板凳上。凳子旁烂菜叶还堆着,发着酸臭的味道,还有那瓦罐的乱七八糟堆着。
要是以前秀红根本瞧不上眼,如今落到最底层,她很是羡慕,高嬷嬷也比她好,最起码有家人,有屋子。
秀红收回视线,接过高嬷嬷的话,感叹道:“三姑娘如今看着好多了,那日,她还到浣洗房来看了我一眼,我心里为三姑娘高兴,她的病好了,不但能走,还能走这么远。最让我想不到的是,三姑娘还念着奴婢以往的旧情,特地来看我。”
高嬷嬷瞧着秀红,心里楞了楞,姑娘去看她?没听荷香提起嘛!
荷香平常就不与她聊家长。这事倒也有可能是真的。
这么说姑娘想秀红了,想让秀红回来?
如今,雀神医又走了。
难怪,秀红今天走这一遭。
在后院待着的嬷嬷,没有不精明的,不精明的也会变精明。
高嬷嬷瞟一眼桌上的东西,心中了然。
高嬷嬷又瞧了一眼端坐着的秀红,眼神闪了闪,附和着笑道:“姑娘自是念旧情的。”
“是呢!可惜,我不能常常看到姑娘,奴婢还请高嬷嬷在姑娘面前为我说几句。奴婢也念着姑娘呢!”说着秀红就拿着帕子擦起了眼泪。
帕子上早就涂了辣椒粉,哭起毫不费劲。
高嬷嬷没想到秀红哭得这么伤心,她瞄到桌上的糯米糕,心中一软,忙劝道:“别哭啊!我把你这份孝心说给姑娘听,姑娘肯定会高兴的。”
“是吗?”秀红把帕子收进袖子里,红彤彤的双眼望着高嬷嬷。
高嬷嬷拍拍秀红的肩,说:“三姑娘心最软,待人最亲近了。三姑娘肯定明白秀红你的心意,你的孝心……”
……
高嬷嬷送秀红出了门。秀红满意的走出下房,心里的沉郁之色顿时消散了不少。她心中希望,今天当的一个银耳珰没白当。
自从雀神医走后,荷香一把手负责起思月的吃穿住行。
思月想偷个懒,少走些路都不行,荷香必然会在她耳旁唠叨:姑娘,雀神医规定您每日走一个时辰,您今日才走了半个时辰,您什么时候再走一会儿。
雀神医在,思月不敢违背,想偷懒的想法都不敢有,如今,雀神医走了,又说她好得差不多,她就不想走那么久的路了。
走一个时辰,很累的。
可,荷香就是会每日在她跟前唠叨,不走,好像她就不行了病入膏肓似的。
思月很烦恼。
瞧!
荷香又开始唠叨了:“姑娘!我们再出去逛一圈,听说后花园的蔷薇开得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