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幕僚坐在下手,他们对视一眼,不明白,慎王怎么大晚上,这么着急的把他们着急过来。
琼州水患,知府被罢免,这与他们并不相干。
他们无法看个热闹罢了。事后论一论,新任的知府是谁的人,对谁有利,太子是不是坐得稳当。
四个幕僚当中,花白胡子的孙时培眼中精光一闪而逝。他摸摸身旁的旱烟袋,又放下。
这里可不能抽旱烟。
慎王沉着脸,手摩挲着桌子上的府报,思考着今天突然传来的消息。
琼州知府被贬自然得有人代替。
琼州的人是不是可以换一换?换成自己的人。
慎王问道:“琼州知府被贬,谁任琼州知府,朝堂上今天有结论吗?”
年轻一点的幕僚周俊山回道:“暂时还没定下来,太子推举了严德智。”
太子主意打得不错,倒了一个,再推一个,反正都是自己的人。
“二皇子呢?”
“二皇子推荐了卢子伟。”
慎王讥笑一声,他们俩目的如此明显,他都知道,皇帝能不知道。
太子近期动作太多,想必皇上不会如了他的意。至于,二皇子的人选?
卢子伟?
卢子伟倒是可用。
慎王又问:“五皇子没有提人选?”
“五皇子倒是没有。”
另一个幕僚说道:“这倒是怪了,婉妃不着急吗?”
“可能手上没有好的人选。”
慎王突然出声道:“这也不一定,说不定,我那弟弟不愿意提。”
慎王想到五皇子的性子笑了笑,别管婉妃多厉害,可惜,他儿子与她不在一个频道上。
花白头发的幕僚孙时培摸摸胡子点点头。他还是有的点了解五皇子的,五皇子忠厚,不愿意做这些奸诈的事。
当然,这也算不得奸诈,无奈,他就是与婉妃不合。
“皇上意属哪位?”慎王问道。
皇上意属哪位,这才是关键的,皇上不同意,再多人提,也无济于事。
“皇上有意时煦知上任。不过被宰相丁立成反驳。”
丁宰相说:“时煦知年纪太轻,没有治理一州的能力,况且,琼州水患未解,流民已起,琼州形势严峻复杂,时煦知实不能胜任。”
“丁宰相所说也并非没有道理,这也是皇帝担心的事情,所以,一时没定下来。”
时煦知?
慎王皱了眉,时煦知是年轻,才二十八岁,建和十四年的进士。后来呢?
慎王记不起来了。
“时煦知履历?”慎王问道。
周俊山道:“时煦知建和十四年的二等进士,进翰林院任庶吉士,后担任检讨,第二年入吏部任主事,正六品。去年升任郎中,正五品。很得圣上欢喜。”
“时煦知为人如何?”
周俊山:“时煦知为人很谨慎,听说其生活非常节俭,做官勤勉廉洁。平常很少与人吃酒。”周俊山顿了顿说道,“这些都是听说的,他为人如何,并不是很清楚。”
另一个圆脸幕僚董家先说:“谨慎与节俭的性格这是真的,听说有次,文书错了一个字,他都要求下去重写。卢大人去他家,时大人家连招待的器皿都不全,还问邻居家借的。这事在京都传遍了。”
“他入谁的党,派了吗?”
“这倒没听说。”幕僚孟重宇回道。
慎王手指瞧瞧桌子,沉思。
“去查!丁相反对,那肯定不会是太子一派,查查二皇子与婉妃就行。要快!明日午时给我消息。”
“没有,就派人接触他。不管他领不领咱们的好意,只要他不是太子与二皇子五皇子的人,你就让人后日朝堂上举荐。”
周俊山犹豫不决:“真要举荐时煦知?咱们对他不甚了解。”
“我们有适合的人选吗?”慎王说道,“没有,咱们能拉拢时煦知,咱们就多了一个人手。不能拉拢,那他也会记住我们的好!这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周俊山了然。
“是!”
“朝堂所有官员的履历重新整理一般,拿给我。”
官员的履历?
所有的?
慎王想做什么?
周俊山诧异的眼神一闪而过,恭敬的回答道:“是。”
“散了吧!”
四个幕僚陆续走出书房。
周俊山拉着花白头发的幕僚孙时培说道:“孙大人,一起喝个酒?”
孙时培拿出旱烟袋,眯着眼说道:“喝酒好啊!已经三更天了,外面已宵禁。大伙儿不如去我屋里坐一坐。”
四个人一起去外院客房。
一盘油炸花生,厨房现炒的三个菜,一壶老酒。孙时培还要了一盘猪耳朵,这是他的最爱!
周俊山给每个人倒了一杯酒,随后,问道:“孙大人,你说慎王是何意?”
以前,朝堂上发生那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从来没像这次这样。
事情一发生就把他们拎了过去。
“他不愿意做这秋后的蚂蚱!”孙时培抿了一口酒,幽幽的说道。
“想做什么?”
“黄雀后面的人啊!”孙时培睥一眼小任。
“黄雀后面的人?”董家先疑惑的重复了一遍。
另两个幕僚孟重宇与周俊山立马明白了,周俊山忙给孙时培把酒杯斟满酒。
“孙大人,你说咱们是不是有奔头了?”周俊山眼睛发光的问道。
孙时培夹猪耳朵的手顿了顿,复又重新往盘子里的猪耳朵夹去。
三双眼睛屏住气盯着孙时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