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连夜的奔波和肩上的箭伤,困倦感山般的袭来,秦欢在刘祁的怀抱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是由于类似安神丹一类的药还是怎么的,秦欢醒来时,天已经黑了,而肩处的伤口也被处理干净。
她和衣躺在一张还算华丽的,屋外隐约有人影来来去去,但都放轻了脚步。而屋内点了盏昏暗的灯光,两个丫鬟恭敬的垂首站在一旁。
看到秦欢醒来,一个丫鬟急忙剪了剪烛芯,将灯火挑明,另一个丫鬟轻步上前便要去扶秦欢。
秦欢推开丫鬟的手,自顾的从坐了起来,有血迹浸透了纱布染在外衣上。
由于动作过大,扯动了伤口,她不自觉的吸了口凉气,两个丫鬟立即兢兢战战的跪在了地上。
秦欢莫名奇妙的看了面前的两个丫鬟一眼,“你们都起来吧”她披上外衣继续说道“外面如何?带我去见刘祁“
两个丫鬟直到一半儿的膝盖又扑通一声的跪了下去,双手趴在地上。
“回,太子说了,让您就在这里安心静养,不必担心其他事情。”
秦欢看了两个丫鬟一眼“我已经没事了,带我去吧”
两个丫鬟犹豫了一下,随即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的扶起秦欢向外走去。
推开门时,院内的杂役仆人无不一顿,或好奇或复杂的看了秦欢一眼,随即齐齐弯腰向秦欢行了一礼。而趴在院子里无精打采的汤圆儿也直起了脑袋,一双狼般的眼睛在看到自己的主人之后一下子神采奕奕,站起来不住的朝自己的主人摇尾巴。
“你就蹲着这儿,不许跟来”秦欢看了眼爱犬说道。
“呜……”汤圆儿看着远去的秦欢,又垂下了脑袋……
走出院子,瞬间有种硝火漫天的气息。
屋外来往匆匆的都是些带着刀步履矫健的兵将护卫,他们看到了秦欢无一不停下行礼,随即又匆匆离去。
而走出府门,道路出奇的安静,几乎看不到什么人。
此等宁静的气氛反让她的心跳加快。
她由快走变成了快跑,一路跑上了城墙。
眼前的景色让她几乎呆住。
城下一片一眼望不到头的铁蓝色海洋,北元军队留三千士兵在城门把守,其余却在城外扎营,迟迟没有进攻。他们支起了蔓延数里地的,炙烤羊腿的香味弥漫在姚城上空,空气里隐隐还有军队里凄苦多情的笛声。
而一片营帐支起了一个舞台,有浓妆艳抹的军妓跳着庸俗的舞蹈。
远远的,舞台后两张桌椅。 [
右侧坐着那天看到的鹰眼汉子,他一杯一杯的喝着烈度的酒糟,鹰眼一次次的向城上射来。
左侧,宁梵一袭红衣,战场之上,千军万马之前,竟然还能够那般慵懒淡然,他斜倚在软垫之上,支着脑袋淡笑看舞。
反观自己这方,却是一派紧张的氛围。
城上的士兵拿着长戟僵硬的站着,其中有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还有十几岁的孩子。城墙破旧,武器都发钝了,老兵们眺望远处的目光是清一色的麻木绝然,只有那些未经战乱的孩子,穿着新分发的铠甲和兵器,好奇的看着远方,竟有些兴奋。
秦欢知道,他们其中有些人或许再也无法见到明日的晨阳了。
北元显然是有备而来,在气势上便狠狠的打压了大秦一次。而作战靠的就是士气,他们这般玩儿心里战术,远比真实刀来的狠绝。
刘祁此刻也站在城墙之上,负手看向远处万千灯火,浓眉紧皱。
放佛早就料到秦欢会来,所以他看到赶来的秦欢时并没有太过惊讶。
在犀利的扫了一眼跟在秦欢身后的丫鬟后,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挥了挥手屏退了那两个丫鳜扯下披风披在秦欢身上。
沙哑的嗓音里终究有一丝的埋怨,“怎么不在屋内好好休息?”
秦欢任凭他搬过自己的身子在自己的脖颈出仔细的系着那两条黑色绸带,她仰头看着刘祁横在自己眼前的薄唇问道“能坚持多久?“
“一万对十万“刘祁放下手,转过身去看着前方,目色如夜般浓重”至多一夜“。
“一夜“秦欢低头暗自思考。
她在脑海之中过了一片现代火药的制作方法,又把复杂的工序省去之后算了一下,在原料充足的情况下,一夜,足够制作足够多的火药了。
于是她走到刘祁身爆看了眼城下三里之外那抹红衣转头说道“只要你能拖住他们一夜,那我便有办法再拖住他们一段时间。之后的,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刘祁转头看着秦欢,有些惊讶她竟会在这般境地之下说出这种话来。一万对十万,能拖住一夜便已是他这种军事将才所能做到的极限。
如果这话是出自别人之口,他一定会大怒,但是此刻,看着面前这般娇小的女人骨子里透出的坚韧,他忽然就信了她的话,他爽朗的笑了一声,“好!”
秦欢看着刘祁刚毅的侧脸也一笑,目色却依旧充满担忧“北元这是在吊我们胃口,待会进攻,必定是一场硬战。你要小心!”
刘祁看着秦欢,忽然幽幽的叹了口气。
秦欢一惊“怎么?有困难吗?“
刘祁摇了,忽然手臂一钩,秦欢瞬间入怀。
浓黑眸子一丝戏谑笑意“我需要补充点儿能量“
下一秒,冰凉唇瓣已经附了上去。
这杀千刀的!秦欢心中一半恼怒一半欢喜,终究是没有推开他。双脚微微踮起,伸手轻轻勾住了他的脖子。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