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容家的拜帖就放在桌上,薄景然的手在上面轻轻地叩着,坐在他对面的客人见到,笑了笑,“没想到容家会给你下拜帖。”
“只是有些许生意往来罢了。”显然他不愿意多谈。
对面的客人也没有多问,话题回到原先之处,两人越谈神色越严肃,立于薄景然身后的小厮安平却是有几分懊恼,他不该这个时候把拜帖递给自家公子的。
等把客人给送走了,薄景然回转,这才问安平道,“林可达还在外面候着?”
“是的,公子。”安平道,“小的也没有多想,想着这容家是京城的大户人家,所以就把拜帖给直接拿了进来……”
“无妨。”薄景然挥了挥手,这才重新整了整衣物,从另一个出去见林可达。
“让林兄久候了。”他一出现就歉然地拱了拱手。
“薄公子客气了。”林可达起身回礼。
两人分宾主坐下,薄景然这才道,“给我下帖子的是个……姑娘家?”
这是他收到拜帖后迟疑的地方,跟林可达有生意往来,但林可达从未说过他背后是个女东家,当然他不是对女人有偏见,只是总感觉有几分怪异,怎么说呢?好像有张蜘蛛网就在前方等着他似的。
这么一想,他有点汗颜,似乎太看得起自己了。
容家那可是定远侯府,妥妥的公侯千金,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林可达笑道,“说起我们姑娘,身世就有些坎坷了。”
薄景然惊讶道,“这怎么说?”
他还没有派人去打听这容三姑娘的事情,所以对此一无所知,如今听林可达提起,他顿时有了几分兴趣。
林可达用叹息的声音说出容静秋打小被说克祖母要送到庄子的事情,以及这些年生活的不易,还有当初为何要做这门生意的原由,删删减减地说了出来。
他是男人,自然明白男人在想什么,与其把自家姑娘的家世门庭摆出来吓人,还不如引起男人的好奇心和同情心,这样他们才会有热情地去探究一个姑娘家的所有,还怕会没有后续?
他对容静秋是相当有信心的,这样的姑娘别说配一个薄景然,就是十个那也是配得起的,在他眼里,是薄景然配不上容静秋。
薄景然在听了林可达的叙述之后,脸上的神情有了几分愤怒,“一个小小婴孩懂什么,偏要用这般恶毒的手段去加害,实在令人发指。”
林可达闻言怔了怔,对于当初的事情,他是直到调查之后才能看穿真相,可薄景然却仅凭一段短短的话就能直指问题的中心,这等洞悉真相的能力,让他对薄景然的观感更上一层楼。
“好在我们姑娘乐观向上,倒没有被这等龌龊恶毒的手段所害,姑娘常说事在人为,若是自己都不努力,那就别怪上天不给好日子过,所幸这些年来倒也顺风顺水。”他一脸的感慨,当然重点是赞叹容静秋的性情好。
薄景然被林可达寥寥几句话勾起了对容静秋的向往,这样一个忍辱负重又乐观向上的生命,如何不让人动容?
这回再看这份请帖,他多出了几分兴趣,希望这是一个有趣的灵魂。
安平送林可达出去回转后,看到自家主子认真地在看请帖,于是上前道,“小的光是听林可达这般说,都觉得容三姑娘实在是太可怜了。”
哪知自家主子却是突然冒了一句,“这字写得妙。”
安平虽然是薄景然的书童,但他其实读书的天份很是一般,遂探头又看了看那请帖上的字,“不就是一手簪花小楷吗?多少姑娘家都是写这样的字?小的没看出哪里妙了?”
薄景然想用手中的拜帖去敲安平的头,最后觉得这样不太尊重那未曾谋面的容三姑娘,于是改用书少偏还要露给人看,也不知羞,这书写字的人。”
对于有才的人,他都是赞赏的,不管男女。
安平揉了揉被打痛的地方,咕哝一句,“不都是字,没看出哪里好了?”
薄景然也不跟分再分辩,这是对牛弹琴,这张拜帖他是看了又看,心中慢慢勾勒容三姑娘的形象,一个美好又向上的生命跃于眼前。
再一次合上这张拜帖之际,他对开始期待这次会面。
林可达离开时也颇为满意,他套了不少那个安平的话,对薄家的情况更为了解,接下来还要再接近一下薄家跟过来的其他下人,从这些人的口中套出来的话可以做为参考。
等到见面当日,他去接容静秋的时候,就说道,“姑娘,小的又打听到一些薄家的情况,薄三公子这人洁身自爱,小的见闻过倒也不出奇,不过他屋里没放女人,倒是干干净净的。”
容静秋一口茶水险些喷出来,林可达好歹也是个男人,居然到她面前咬定另一个男人是干干净净的,听起来怎么就这么怪?
她对这个又不执着,况且早就听说薄家家风好,那不在年轻公子的房里放人不是正常的吗?放了才叫了出奇好吗?
早早让年轻的公子移了性情,还如何好好地发愤读书?
再说上辈子她嫁赵裕的时候,当时还有俩教导过皇子人事的宫女跟着分配到王府当中,她有说什么了?这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没必要大惊小怪。
所以她当时这个皇子妃也没有为难人家,客客气气地对待,还给了个身份提待遇,算是当了一把贤妻。
因而她没有在这方面苛求过薄三公子,这是人之常情。
林可达说完这个,又道,“姑娘,小的又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