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仍是假惺惺地问崔嬷嬷疼吗?要不要传府医来诊治一二?然后又佯装不满地看了眼赵裕,“殿下太鲁莽了,崔嬷嬷不过是一问,又没有恶意,之前还颇关照小女子来着。”她把关照二字咬得很紧,保证赵裕能听出其中的意味来。
赵裕的神色瞬间冷然,不过一瞬过后,他就扬起笑脸向容静秋赔笑道,“容姑娘教训得是,倒是本皇子一时情急了。”然后眯眼看向崔嬷嬷,“为了给崔嬷嬷赔礼道歉,这样吧,本皇子安排太医给崔嬷嬷治伤,母后那儿本皇子亲自去领罚。”
崔嬷嬷一听,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哪敢接受赵裕指派的太医?万一人家将她治死了怎么办?她再横也只是个姑婢,死了便死了,皇后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不会为此找赵裕麻烦的,毕竟不划算。
“老奴好多了,谢过殿下的关心,这不碍事的。”她忙推开扶自己的侍女,忍着巨痛走起路来。
“这样就好,本皇子就放心了。”赵裕笑道,然后看向容静秋,“我送你进宫吧。”最后看向容金氏,郑重承诺道,“容夫人,我今日如何把她接进宫里,他日就会如何把她平安送回来,保证不少半根毫毛。”
若不是皇后这道旨意请示过皇帝,他一定不会让她到皇后那儿受苦的,他太明白这伪善的女人都有怎样的两副面孔。
容金氏看到赵裕如此郑重其事的样子,心里对他的不满也消散了许多,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是个有担当的样子,“殿下言重了,有殿下在,我相信秋丫头会没事的。”
容澄却是亲昵地拍了下赵裕的肩膀,表达他对晚辈的信任。
容静秋却是暗暗撇撇嘴,三言两语就把她爹娘给收买了过去,实在是可恶。
赵裕却是朝她笑了笑。
上马车的时候,他朝她伸出手,亲自扶她上马车,她看了看那只手,然后抿紧唇把自己的纤纤玉手放在他掌中,他的手一向很热,此时也不例外,她感觉那团火似乎将她给烧着了,她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
赵裕扶她上了马车,然后趁着众人不注意,在容静秋耳边道,“都已经是本皇子的人了,还这么害羞吗?”
容静秋当即气血涌上头部,这是气的,她忍不住回应道,“呸,胡说八道……”
赵裕忙小声地提醒她,“仪态,仪态。”
容静秋这才想起进宫是为了什么,如果当场发作了赵裕,那就等于坐实了皇后担心她没仪态的话,她如何肯这般牺牲自己的形象?
于是,她只能暗地里狠狠地剜了赵裕一眼,让他再胡说八道,不过心下却知道,其实她对他还有记忆,毕竟上辈子不知道同床共枕了多少个日夜,他于她并不是陌生人。
坐进马车里,她忙用帕子给自己扇了扇风,让脸不那么红。
在赵裕的高压表情下,红裳和绿袖没敢进车厢,只能坐在车辕处,她们可不敢招惹九皇子。
崔嬷嬷正要上马车的时候,赵裕伸手拦住了,一脸无情地道:“本皇子要护送的是自己的未婚妻,崔嬷嬷既然身体无碍,就跟她们一块儿在后面跟着吧。”
他的下巴朝后面的宫女太监处扬了扬,示意崔嬷嬷归队。
“不,不是,九殿下……”崔嬷嬷急忙想要辩解一句,哪知赵裕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跨上马,在马上朝容澄和容金氏夫妻俩拱了拱手,这才示意马车夫起程。
马车夫哪敢违背皇子的命令,直接就扬鞭子起程了,把崔嬷嬷给抛下了,其他跟来的宫女和小太监忙小跑地跟上去,暗地里还看了眼崔嬷嬷的笑话,这崔吸血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
崔嬷嬷被赵裕踢到的地方钻心骨的疼,这让她如何能坚持走回皇宫?这赵裕简直欺人太甚。
容金氏看出来,赵裕是有心面整崔嬷嬷,她这个准岳母倒是不好拆他的台,看到丈夫一脸不屑地转身离开,她上前也扬起一抹假笑道,“这,不是我不帮嬷嬷,只是殿下的吩咐,我也不好违背,只好委屈嬷嬷了。”
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崔嬷嬷气得简直要原地爆炸,用手指着容金氏道,“好好好,你给我记着。”
走到这一步,容金氏只能相信赵裕这个准女婿会把这个祸患给解决掉的,于是只能装不懂地再做了个请的手势。
崔嬷嬷一拂衣袖忍痛一瘸一拐地离开定远侯府。
定远侯府也做得很绝,皇后派来接人的马车是要走正门的,但没了这层护身符,门子忠叔只给开了个侧门,崔嬷嬷再如何,也不过是个下人,皇家的下人走侧门已经是抬举了。
崔嬷嬷这回已经没有力气生气了,这定远侯府欺人太甚,她握紧拳头,这个场子她一定要找回来。
马车里的容静秋半卷起车窗帘子,看向车旁的赵裕,“那崔嬷嬷可不好惹,你这举动怕是彻底得罪她了,你……”
她还没有说完,赵裕就笑看她,眼里似乎有星星,这让容静秋倍感压力又觉得心跳加速,这张脸太犯规了。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这让赵裕微微挑了挑眉,等她恼羞成怒地瞪他显示,他这才不再逗她,“放心好了,今日过后,不会再有一个难为你的崔嬷嬷。”
容静秋有些惊讶地道,“怎么说?”
这辈子的赵裕跟上辈子似乎略有些不同,上辈子的他很少会在皇后那边维护她,不管皇后如何刁难,他似乎都看不见,更遑论这样为她处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