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澜郡主在这不大的花厅里有些烦躁地来回走动,她到现在还无法说服自己,那个小白脸和容静秋是同一个人,这实在有点惊人骇闻,至少京城里面的大家闺秀没有哪一个会如此大胆地女扮男装?就连她这种风评不太好的疯丫头也没她那么大胆。
至于有没有怀疑容静秋假借男装机会勾搭金三,她莫名的还是很信任容静秋发的誓言,这种信任有些盲目,但人与人之间的眼缘有时候就是这般莫名其妙。
又来回走了好几圈,晃得站在一旁侍候她的梅儿和竹儿都感到眼晕了,这清澜郡主还没有坐下来的意思,又开始原地兜圈子,竹儿忍不住朝梅儿抗议地看了一眼,梅儿示意她稍安勿躁,别给自家姑娘惹麻烦。
容静秋又换了身黑衣男装重新登场,清澜郡主第一眼就看到她一副fēng_liú潇洒的样子走进来,眼睛都差点瞪脱眶了,这回她不再怀疑,而是确信那小白脸真就是容静秋假扮的。
她上前用手指轻戳了下容静秋的脸蛋,感觉脸皮还是那个脸皮,就是眉形变了,嘴唇也变得厚了些,总之五官稍微调整了一下,眼前俊美的少年郎就颇有说服力了,顿时,她有些羡慕地道,“你真大胆。”
容静秋拉她重新坐下,让梅儿再去沏碗新茶进来,“形势比人强,我这是没法子的法子,你也看到了,我这庄子就这条件,想要改善生活还得靠自己。”理由也找得模棱两可。
定远侯府不至于亏待她,但说待遇有多好,那就是自欺欺人了。
她亲娘容金氏倒还记挂她,不过她又不单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没有掌家权的容金氏能花的只有自己的嫁妆,但嫁妆再丰厚,也禁不住大手大脚地花用,银钱都是有限的,花到她身上就更加有限了。
清澜郡主早就看出来了,对容静秋这理由还是颇为相信的,看到对方的坦诚,她对容静秋的好感度蹭蹭蹭地往上升,这下子表情更柔和了,态度也更亲近了,跟之前闯进庄子里的霸王形象天差地别。
被柳志轩带着人追回来的金三一进到这花厅,就看到两人相谈欢的样子,还有两人坐得相当靠近,这让原本不悦的他更为不高兴,说话就说话,干嘛靠得这么近?
清澜郡主一看到他出现,眼睛就一亮,立即抛下容静秋这刚认识的朋友,三步并做两步地跳到金三的面前,甜甜地唤了声,“三哥哥,你别再躲我嘛……”
“清澜,我说了多少遍,你这样追着我跑对你的名声有碍,以后别这样了,再说你突然闯进别人的庄子是相当失礼的行为……”金三一面对清澜郡主就会失去耐性,在他的认知里,无论他说了多少遍,清澜郡主都充耳不闻,这时常让他有挫败的感觉。
“三哥哥若不躲着我,我会做这么失礼的事情吗?”清澜郡主火暴脾气也上来了,不管不顾地立即反指责金三的不是。
又是这样,金三都感觉到心累不已,与清澜郡主的沟通一向是难上加难,她胡搅蛮缠,他不躲行吗?
两人你来我往地当场就吵了起来,这倒是让一旁的看客容静秋眉头皱了起来,她一直以为金三是个好脾气的人,毕竟对方在自己的面前从没有表现出如此不耐烦,独独对清澜郡主是例外,果然被爱的那个是有恃无恐的,嗯,这以后要引以为戒,无论爱谁都不能超过自己,不然就是万劫不复的开始。
吵得热火朝天的两人没想到会带歪了容静秋的婚姻爱情观,日后会被某人埋怨不已。
这两人一吵就吵了个天昏地暗,从小时候的事情件件桩桩开始数,到最近的事情反反复复地说,梅儿甚至给容静秋端来了一盘瓜子,容静秋伸手就接过来,把盘子放在膝上,一边磕瓜子一边看他们吵,这可比看大戏精彩多了。
就在容静秋即将磕完一盘瓜子,而桌上的小碟子里面也放了一堆瓜子壳的时候,清澜郡主最终败下阵来,哭着喊道,“金三,我不跟你扯,我就问你,你愿不愿意娶我?”
金三对女人的眼泪一向最没有抵抗力,不过一个女人的眼泪除外,那就是清澜郡主,只见他摇头道,“清澜,我说过我们是兄妹,你看过有哪家哥哥娶妹妹的?”
“你混蛋!”清澜郡主“哗”的一声大哭起来。
金三眼里有着担心与歉意,但他怕产生误会,没有上前去安慰这位小青梅。
容静秋有些看不过去,朝金三使了个眼色让他先避开,不然依这郡主的哭声只怕屋顶都要被她掀开。
金三有些悻悻地先行离开,走时还三步一回头地看了看,然后就是长长地叹息一声,他觉得自己是真把清澜郡主当妹妹的,毕竟他没有嫡亲的妹妹,至于庶妹又亲近不起来。
清澜郡主扑到容静秋身边的椅子里趴桌上哭起来,容静秋给她递了块帕子,她伸手接过来,狠狠地捏了把鼻涕,然后红肿着双眼看着容静秋让侍女把瓜子盘和一碟子瓜壳端下去,“你还有心情磕瓜子啊?”
容静秋有些尴尬地道,“这不是你俩吵嘴,我搭不上腔嘛。”瓜子盘和一碟子瓜壳统统消失后,她立马又理直气壮起来,“你俩这样下去可不行。”
清澜郡主又换了块帕子捏鼻涕,哑着声音说,“那你说我该怎么办?”似想起什么,她突然道,“你之前说要帮我的,现在还做数吗?”
容静秋是喜欢扮演容十七这个身份的,至少男子受到的框框条条没有女子苛刻,她很舒适地靠在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