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道婆长着一张长长的马脸,两只眼睛泛着渗人的光芒,笑起来露出一口黄牙,怎么看都不是个讨喜的人,不过人家会钻营,在后宅妇人中颇为吃香。
“给夫人请安。”她笑得谄媚地给容叶氏行礼。
容叶氏微抬头看了她一眼,就顺手指了指大丫鬟端来的雕花圆凳,示意她坐下来说话,算是颇为礼遇。
何道婆不敢全坐,歪着身子斜斜地坐了三分之一的凳面上,“夫人求的事有眉目了……”
容叶氏一听到这个开场白,当即坐正了身子,她现在最关心的是大女儿的病还能不能好?如果能治得好,又何必把这已经到手的太子妃之位让出去呢?况且女儿年纪轻轻的,她实在是不忍看她就此香销玉殒。
“怎么说?”
她立即追问了一句,这何道婆虽然人长得丑,但还是有几分道行的,既然什么太医,什么民间神医开的方子都不管用,她能求的也就只有鬼神了。
何道婆最喜欢这些高高在上的达官贵人露出这一面,遂神神秘秘地道,“夫人,这要治太子妃娘娘的神药所需的东西,还需要夫人亲自去取来方才显诚心,不然就是心不诚,这心不诚嘛,神药也就没效了。”
“我都快愁死了,哪敢心不诚?你快说,就算是刀山火海,我都去取来。”容叶氏急忙表态。
何道婆故意神神叨叨了半晌,方才说了句容叶氏听得懂的话,“这香炉灰必须要去护国寺取,那儿受皇家香火供奉,自是别处比不得的……”
护国寺?这地儿可不好前去。
容叶氏微蹙眉想了想,过些日子东宫女眷要去那儿上香祈福,她倒是可以顺便跟过去,以祈福的名义取些香灰倒也名正言顺不会惹人眼。
何道婆一看容叶氏的样子就知道她信了,脸上的笑容更为灿烂,也更为谄媚讨好。
四姑娘容静冬病了,二夫人容金氏好不容易才哄了她喝药睡下,等小女儿的呼息平顺了,她这才一脸疲惫地从内室走出来。
外头仅有她的大丫鬟守在那儿,那些侍候小女儿不尽心的贴身侍女都被她罚了,如果再有下次,她就不是处罚那么简单了。
花嬷嬷看到容金氏出来,忙上前去给她捏肩,然后又示意两个大丫鬟来给捶腿,这才把林安氏已离开的事情禀报了一声。
容金氏只是轻“嗯”了一声,直到花嬷嬷说那神神叨叨的何道婆入府,到了大夫人那边的院子去的时候,她这才示意捶腿的俩大丫鬟退下,然后坐直身子,“这老道婆来做什么?”
她对鬼神之说敬而远之,而且她觉得这何道婆的手段有些诡异,看着就像是骗人的,不过奈何这京城不少贵妇人就是信她那一套,这些年里,她与容叶氏的来往也颇为密切。
容叶氏那边的院子不好安插人手,所以很多详细消息花嬷嬷都打听不到,但是这次倒是很容易就得到了消息,“只是劝大夫人到护国寺去上香祈福。”
“就这样?”容金氏皱紧眉头,这算什么消息?
她还以为这次能抓到容叶氏的把柄,借机能把掌家权夺回来,哪知道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压根不值得她动心思,她又微闭眼靠向椅背。
花嬷嬷的脸色有些尴尬,不敢再说什么惹怒主子,于是只能小心翼翼地重新给容金氏捏肩去乏。
林安氏返回到庄子时,天色已经全暗了下来,她不待马车停稳,就急匆匆地跳下来往宅子里面奔去,也不知道自家姑娘病成怎样了?内心自然是忧急如焚。
林兰儿第一个看到亲娘回来,忙将手中的托盘塞到身后的小丫鬟的手中,笑嘻嘻地冲上去挽着亲娘的手亲昵道,“娘,你可算是回来了,我都要想死你了。”
林安氏的步子一顿,转头看到女儿依恋自己的开心样子,眼里哪有半点担忧?女儿不是没心没肺的,若是自家姑娘真的病重,她是笑不出来的,于是,她一把拉住女儿到一边,严肃着脸问道,“姑娘是不是病重了?”
林兰儿一看母亲的样子,就知道她误会了,不过这里还是前院,不好细说,于是与母亲耳语了一句。
林安氏反手拉着女儿赶往后院,后院依旧是她离开前的样子,没有人行色匆匆,也没有满院子的药味在飘,甚至临近自家姑娘住的屋子还能听到里面的笑声。
自家姑娘的笑声很容易认,但另一个声音她就陌生了。
林兰儿见到母亲面有疑惑,于是赶紧道,“陪姑娘说话的是清澜郡主。”于是简明扼要地将清澜郡主与金三的纠葛说了一遍,最后才总结道,“她现在跟姑娘好得很,娘可别怠慢了人家。”
“姑娘真没病?”林安氏又追问了一句。
林兰儿面有些不安地摇了摇头。
至此,林安氏心里的大石方才落地,没有病就好,不过庆幸之后,她就有更多的疑问,正打算抓住女儿审个清楚明白,眼角却看到梅儿走过来迎接她。
比起自家女儿,梅儿更可靠,于是她毫不犹豫地舍弃女儿,与梅儿到另一间屋子里嘀咕起来。
林兰儿不满地噘了噘嘴。
等清澜郡主离开后,林安氏这才与梅儿一块儿进了内室去见容静秋。
容静秋看到奶娘回来了,笑得很是开心地上前拉着林安氏一块儿坐到罗汉床上,“奶娘,你老终于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都要派人去侯府把你请回来了。”
尽管知道容静秋没病,但林安氏还是仔细地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最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