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着茶水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他终于有机会老神在在的打量高盛来人。

不管对方如何急迫,这股养气的功夫周扬是佩服的。

北美总部的那名高层叫施密特,也是他出面才能在老美的大使馆借出一张车子来扯起虎皮当大旗吓唬人。

做主的还是坐在他对面的四十出头的中年人,就是芳子口中有旅日经历的经济学同行,叫肖兵,严格意义上还是他的同门师兄弟,也在余教授手下做过研究。

许是旅日的背景让肖兵学会了东洋人骨子里的认错文化,肖兵不住的抱歉道,“周先生,我们对之前鲁莽的行为表达歉意,请你务必不要见怪。”

周扬摇摇手,说道,“肖先生不必,之前只是合作意向,并没有任何承诺,老话讲货比三家,人之常情。不过我相信这次的经历也让贵方知道了,只有跟方圆金融合作才是贵方最妥当的选择。”

肖兵的诚恳,周扬并不因此得意志满或者说是大快人心。施密特的冷淡,周扬也不觉得懊恼。

这两人特殊的教育经历所代表的两种态度他早就见怪不怪,东洋人诚恳地近乎虚假的彬彬有礼让他警觉。美式的直来直去的强硬,不屑于解释,也激不其他的自卑,他晓得,等咱们的导弹会转弯,老美的口径才有可能转弯。

不用怀疑的是,两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这么急迫的被高盛调过来见他这个名不经传的小年轻,心里肯定是骂娘的。

他同样表示理解,这便是现在手里的生意给他的底气,自己比对方过得好,偏偏还不让对方如意,再不让对方骂两句过过嘴瘾,还有道理可言吗?有点过于霸道了!不管从哪种情感上来看,都是不现实的,违反人性的。

他狭隘的想,自己的原罪就是日子过得太好了,让别人眼红!

喝了三泡茶水,生生在有了尿意之前停住,他晓得要是这时候再晾着对方,自己去放水,就太说不过去了。

欺负人也没有这么干的,哪怕从各个角度来讲,自己都是主导者。

肖兵倒也没表现的太着急,笑起来让人觉得如沐春风,“我跟索尼的鸠山冲有些交情,这次来拜访周先生之前,和鸠山有过见面,他托我给周先生和您的家人带个问候。”

周扬先是一愣,随后揉揉脑袋说道,“谢谢,也谢谢鸠山先生,他是我的老朋友了,我们合作很愉快。”

他客套完之后,适时的止住话头,不给对方延伸的机会。

即便养气功夫再好,但有施密特这个洋鬼子在一旁虎视眈眈,肖兵也有些着急,他又不甘心直接开出价码,先一步退让。

究其原因,这种心态是矛盾的。出发之前,尽管仔细了解过周扬的资料,也知道年轻是这次对手最大的特点,但真看见这张年轻的过分的脸,出于某些肖兵自己都没发觉的小心思,他还矜持着。

肖兵调转了话头,说道,“昨晚我去拜会了余教授和几个国内要好的同学,毫无意外的,谈及周先生的时候,他们都是竖起大拇指称赞的,尤其让他们头疼的是,周先生华清巫师的名声,在年轻学生里,越发响亮。我也拜读了周先生的一些大作,总能发人深省,某些观点的确让人眼前一亮。”

“肖先生过誉了,那时候年轻气盛,乱吹法螺而已,当不得真的。”周扬苦笑着摆摆手,虽然心里有点小骄傲,但无疑作为研究经济的同行,在人家眼里,他始终上不得台面,或者说国内同行就没有能登堂入室的。

毕竟在主流经济学家眼里,计划经济不符合发展的客观规律,或者说没有规律可言,这一点周扬心知肚明。

他不屑于解释,经济学虽然没有自然科学那样严谨,但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应该是用主流和非主流来划分阵营,说到底都要要用研究成果说话的,等到时间证明他的预测,到时候那些诋毁抨击他的自然而然的会闭上嘴巴。

不过显然肖兵没有就此打住,追问着说道,“鸠山谈到上次来华清做访问,在大礼堂周先生提出的那些对东洋的预测........”

顾不得是否礼貌,周扬打断道,“一家之言罢了,当不得真。”

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任何人争辩,左右不过前后脚的事,都能看得到的。

就好比晚上八点就是彩票开奖的时间,已经七点五十九分,一群闲的没事做的专家还在为猜测开奖号码争得面红耳赤甚至不惜大打出手,在他看来这是没有意义的。

他当然也注意到东洋国内的政坛动向,包括更换了好几位主管经济的官员,制定了一系列相对保守的政策,但无疑都无济于事。

当一辆车方向盘、刹车和油门都失灵的时候,再加上超速超载,谁是司机并不重要。

洋鬼子施密特咳嗦了一声,肖兵有些不耐,眉头皱起来有那么一瞬,不过马上又恢复如初,笑着说道,“高盛是一家很有发展潜力的企业,实力和人脉我们也是不缺的,不知道周先生有没有进军欧美市场的意向,如果有的话.......”肖兵顿了一下,又说道,“朋友之间就应该是互相帮忙的,如果周先生和方圆系有这样的意向,我们愿意游说各州和联邦的高层,确保方圆系能顺利进入欧美市场。”

周扬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但很快就压下了这股急切,自己的胳膊根有多粗,自己清楚。

到目前为止,方圆金融在港岛取得的在外人看来辉煌的成就,其实都是凭运气,而不是实


状态提示:395.婉拒--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