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打了饭菜回来后,从鬼门关前溜达了一圈的文母,已经睡着了,文萍坐在外面办公室内的沙发上,单手托着腮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饭菜一般般,先将就着垫一下吧。”
瞅了一眼里间熟睡的文母,王富贵把饭盒放在了茶几上。
“我还不饿,等一会儿再吃。”
文萍推开面前的饭盒,道:“你也先别吃了,我有话问你。”
“你问你的,我吃我的,两不耽误。”
王富贵打开饭盒,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了。
文萍手一伸,把他的饭盒拖到了一边。
王富贵苦笑,放下筷子:“好。你问。”
“你是怎么认识张主任的?”
文萍问出了她的第一个问题。
王富贵沉吟了一下,决定说的是大实话,反正文萍已知道胡丽菁的存在了,迟早会知道这夫妻俩的关系,也没什么好瞒的:“他是胡丽菁的老公。他为什么对我这样客气,还要我向你讲一遍吗?”
“别!”
文萍立马摇头:“这么、这么倒胃口的事,我不想再听了。”
老张为了当副院长,心甘情愿把自己好看的老婆送到别人怀里的事,胡丽菁已和她讲过了,文萍在吃惊之余,为世上会有老张这样的‘绿帽王房俊’式老公,而感到倒胃口,再听一遍,就会感到很恶心的。
她不想听更好,王富贵更不想讲,每讲一次,都是对胡丽菁的羞辱。
微微思考了一会儿,文萍问出了她心里最想问的问题:“你跟、跟韩总,究竟是什么关系?”
王富贵心中一跳,故意装出淡定的一摊手:“呵呵,她爸和我爸是要好的战友,你不是早已知道了吗?”
“不是这么简单的,王富贵,你不要骗我。”
文萍盯着王富贵的眼睛,慢慢道:“我是个女人。而女人在情感方面,有着与生俱来的敏感直觉。要是韩总只是你爸战友的女儿,她在推着史玉龙出电梯看到你后,不会那么快速的抽回手,脸上还有做贼心虚的表情闪过,显然是害怕你误会她什么。”
“特别是你看她的目光,就像……”
思考了一下,文萍找到了一个比较形象的比喻:“男人无意中看到了自己老婆,和别的男人睡在一起那样,带着没办法隐藏的气愤,冷漠,受到了天大的耻辱。那时候,韩总还没讲把那人住进特护病房的,你怎么会有那种慷慨激昂的反应呢?”
王富贵有些吃惊,做梦也没有想到,文萍的观察力,居然这么灵敏,会从他跟韩雪姿刚见面的瞬间,就观察出两人的内心世界了。
“怎么,不想说,还是不方便讲?”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王富贵说话,文萍小声问。
王富贵叹了口气:“唉,你要是真的想听,那我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不过,你在听完我的话后,最好还是和以前一样,装着没事人一样。”
文萍盯着他,沉默了良久,才小声道:“你别说了,我已猜到了。”
王富贵嘴角抽了几下,哂笑道:“呵呵,没想到你有这么聪明。”
“韩总,应该是被逼的吧?”
“为什么不说我是被逼的?”
王富贵有些不爽了:“难道说,我这人看上去,就应该是没人敢要的?”
文萍没理睬他的责问,接着道:“但韩总有自己的男朋友,你看看你,却在扮演撬墙角的第三者……”
王富贵打断了她的话,有些恼火:“第三者为什么是我?她在十四年前,就已被她爸口头承诺,长大了要嫁给我了。史玉龙,他才是撬墙角的第三者。难道说,我在看到这对狗男女卿卿我我的在一起鬼混,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要生气,也是该韩总生气,你有胡丽菁,还有……”
文萍紧紧抿了一下嘴角,耷拉下眼皮小声道:“我一直以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喜欢上韩总的男朋友。她对我而言,不但在我最困难时,帮助我,提拔我的老板,一直关心我,爱护我的老大姐。所以,我是不会,不会……你不知道的。”
“我知道,你不要把话说透了,我也知道以后我应该怎么做。”
王富贵有些无可奈何,再也不想讲他和韩雪姿之间的约定了,因为他看出在文萍心目中,韩雪姿对她的培养、爱护之情,要远远大于他对她的好。
很单纯的一女孩子,在爱情跟恩情之间,她选择了后者。
她却不晓得,她是王富贵这些年来,唯一让他动心,想处下去的小女孩,为了她,他会摆脱那些女人,摆脱他喜爱的江湖,试着做一个称职的男朋友。
如果爱情,也能当成一种补偿‘恩情’的手段,王富贵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像生命那样珍惜,陡然间只想早一点回到老妈身边,让她用手,来安抚他这颗受了伤的心。
今晚就回家!
端起饭盒,王富贵用极快的速度,把自己的那份饭吃光,一粒饭都没剩下,吃完后擦了一下嘴,对呆看着他的文萍笑了笑,说:“你慢慢吃,我出去抽支烟。”
王富贵走出办公室,带上门的那一刻,文萍陡地回过神来,可能是她错了,立马站起身,快步冲到门口拽开门:“王富贵,你等等!”
外面走廊里,王富贵的影子已经没有了。
她赶紧冲到楼梯口,就听到有人快步下楼的声音,很快就听不到了。
老张的办公室,在门诊楼的二楼,不要乘电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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