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坐了多长时间,韩雪姿才呵呵傻笑了几声,把微信下载了,抬起了脸。
东边的天,居然已经鱼白亮了,她在这儿已经坐了大半夜。
要是在这时候,有个小混混什么的,到她面前,问她能否找个地方‘交战’一下,她肯定会说好呀,多喊几个男人,你一个人,本小姐玩的不尽兴。
可是没有人来,一直坐到太阳升起,也没有哪个男人,主动上来和她搭讪。
某女跟魂丢了似的坐在路牙上的样子,在医院算不上是什么稀奇事,或许人家刚死了男人呢,没看到人家手里握着两个手机啊,这是在回味和老公以前的幸福生活呢。
“韩总,回吧,我送您。”
已办好出院相关手续的文萍,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下,犹豫了一下,抓起她的手。
就像被电触了一样,陡地缩回手,才几小时不见,眼窝就陷下去很多的韩雪姿,小声道:“别,不要拉我。我不干净的!”
“韩总。”
听她这么一说后,文萍的眼眶刷地就红了,开始后悔不该拿王富贵的手机给她看,宽慰道:“这、这有什么的呀,反正他是王富贵,最多,最多是夫妻间的情趣罢了,别人又不知道……”
“可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
韩雪姿喃喃自语地说着,站起来,好像魂丢了似的,脚步有些踉跄的医院大门口走去了。
文萍和在医院大门口等她的妈妈打了声招呼,快步赶上去,到门前喊了辆出租车,把她塞上去,自己也上了车,对的哥说:“到紫金花苑。”
韩总现在这状态,文萍实在不放心,只能亲自把她送回家,扶上床,安顿好她睡下后,手机响了,是文父打来的,说他已把文母接回家了,也听说韩总好像心事重重,叮嘱女儿多陪伴她,家里不要担心,张主任说文母没事了。
老文的电话,让文萍感受到家的温暖,更加觉得韩总其实很可怜了,孤身一人在京州市打拼,一直以来不对任何人谈起她的家人,就好像被遗弃了的孤儿那样。
“萍萍,别辞职,别离开我,都走了,没人肯要我了,我孤零零的,很孤单……”
韩雪姿陡地睁开眼,一把抓住文萍,喃喃自语嘟囔了几句,就又闭上眼,就没有了声息。
骇的文萍连忙把手指放在她鼻孔下,感受到有呼吸后,这才知道她是睡着了。
在露天地里坐了半个晚上,魂不附体的,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有不小的透支,韩雪姿在脑袋挨着枕头后,还能没立马睡去,哀求文萍别走,这已经算是心理素质够强硬了。
“韩总,您放心吧,我不会辞职的,我会留下来帮您,等您精神恢复后,再、再说吧。”
低低说了句,文萍替她掖了一下床单,快步走出了寝室。
她给公司潘副总打电话,说韩总生病了,要在家修养几天,有什么需要韩总亲自过问的事,先押后几天,等韩总上班后再作处理。
人吃五谷杂粮,没有不生病的,不知道什么情况的潘副总,也没多想,一叠声答应后又问,韩总住在哪家医院,等下班后大家再去探望。
文萍随便找了个不要来的理由,敷衍了过去。
处理好公司事务,文萍回到寝室内,坐在床沿上盯着熟睡中的韩总,过了一会儿后,拿起了她的手机。
这时候的韩总,肯定是最需要家庭温暖的时候,文萍想替她给家人打个电话。
按开手机后,文萍目光从微信图标上扫过,心中一动,我很好奇啊,只是好奇,好奇……
人常说,金窝银窝不如狗窝,但近乡情更怯这种乡愁,王富贵此前一直没有过,不论他在外面呆了多久,只要一踏上这片土,就像在母亲的温馨中畅游一样,外面世界的虚妄,这些日子来积聚的怨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不完这山水,这片土地上的花草树木,以及天空浩瀚无边,只想永远出现在老妈身边,和村东小碟子一道,当一个放牛娃娃,和村西月琴弄眉挤眼,处心积虑背着她父母,把她哄骗上床,一辈子就这样无忧无虑的过去了。
很奇怪,几乎每一个偏远的山村,都有个叫小碟子或小馒头的放牛娃,叫月琴或傻妞的村姑,还有个刚嫁过来没多长时间男人就生病死了的小寡妇翠花。
他们不会开汽车,没乘坐过飞机也没玩过电脑,也不要手机,没什么高贵的气质,更不知道的穿什么衣服,才能显露所谓的娇媚和帅气。
每次都是憨憨的笑着,勾住你脖子,像羊那样和你抵一下额头,再鬼鬼祟祟的拿出一个蛋来,说这是在翠花家鸡窝内顺手牵蛋拿来的,刚煮好,趁热吃。
不过蛋壳最好是先埋到土里,翠花已经撸着袖子怀没敞跳着脚的骂小半天了,正拿着擀面杖满村子找偷蛋的小偷呢。
他们不在意王富贵穿什么样的衣服,又有多么的干净,在他们心目中,再贵的衣服,和他们的粗布衣服没什么两样,用很脏的手一抓,有意弄上几个很脏的手印,表示着他不在家的这些日子里,很想他。
王富贵的身体异常,在医学界那是头疼的事,可对他们来说这没什么,本来就应该这样才对,就像他们天生就应该在这偏远的山村里生活,放牛羊,打野物,不知道一加三再加二十三等于多少一样。
王富贵每次回来,从不带什么德芙、笑mī_mī之类的糖果、巧克力等东西,有时候会带一大包冰糖,进山时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