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郭姨娘来说,能听到儿子喊她一声娘亲,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她不愿意儿子为了她,跟老夫人闹得不愉快,有些担忧的问道:“云志呀,你可想好了,当真要搬出去吗?你这样,你爹他们会同意吗?”
夏云志摇了摇头:“娘,你就别太担心了。与其老太太看着我不舒服,还不如我主动的离她远点。反正现在墨儿他们也大了,只是分家而已,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郭姨娘也看出了,她的这个儿子,已经是决定好了的。不过他有一点是对的,他们夏家的这位老夫人,可不是一个大度的主。她眼中只有她自己生的那几个孩子,对那些个庶子庶女苛刻及了。
现在已经是撕破脸了,如果非要住在一起,相处不好反倒是让家庭不睦。
这样一想,她也不愿意再多劝了。只要儿子他们一家生活的好,就行了。如果儿子愿意,夫人他们同意的话,她也想跟着一起搬出去。她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娘亲,娘亲,我还是想问问你,你可愿意跟我们一起走吗?如果你同意的话,我自然会去爹爹说清楚!”
“这…”
郭姨娘有些纠结。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如果说不想一起离开那是假的,但她也是有顾虑的。一方面,她怕老夫人他们不会同意。因为在这个年代,很少会有老爷还在世的,姨娘跟着儿子单独过的。
另一方面,她也担心,儿媳妇跟几个孩子,不能接受她。她不想她的出现,影响了他们的正常生活。
一旁的夏云志,看出了他娘亲的犹豫不决。也意识到了,他突然这么问,让她立马给出答案,有些太过仓促了。罢了,给她点时间,让她多考虑考虑。他也需要时间去准备一下。
打了招呼后,他便离开了。
郭姨娘身边的丫鬟翠儿,刚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大老爷已经不在了,就好奇的问了起来:“姨娘,不是说让大老爷在院里用饭吗?我还特意让人多准备了些菜呢!”
“他还有事需要处理,就先走了。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这么多的饭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姨娘,这不妥!这也太不合规矩了。姨娘先吃吧,我晚些再吃。”
“你这丫头,还跟我客气什么呀!除了英姑,也就是你跟着我的时间最久了!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长成大姑娘了。我会让英姑留意一下,让她给你找个好人家,我做主把你放出去吧!”
郭姨娘的话,让翠儿一惊。她第一反应就是,姨娘要赶她走了。忍不住边哭边磕头求饶。
“姨娘,都是我的错。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打我骂我都行,千万别把我给赶出去呀!求求你了…”
郭姨娘暗叹着,她本来只是一片好意,没想到这个实诚的丫头,竟然会错意了。
“你这丫头,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就哭了起来呀!我没有嫌你做的不好呀,只是觉得你年岁大了,也该找个好人嫁了!你难道想就这样,一辈子当奴当婢的吗?”
“我记得当年,你被分到我的院子的时候,还是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孩子。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该嫁人生子了!再这么耽搁下去,就会跟红姑一样了!”
“可是,翠儿真的不想出府!就想跟红姑一样,一辈子留在姨娘身边。当年,如果不是姨娘收留,我不知道会被卖到哪个角落去了。”
“从我六岁开始,我爹娘狠心的把我给卖了换钱,我就已经没有家了。这些年,留在姨娘身边,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所以姨娘,求求你了,别让我走!我会听话的好好干活。只求你能让我留下!”
“算了,算了,你不愿意,我也就不勉强了。等哪一天,你自己想通了,再跟我说吧!好了,咱们先吃饭,待会儿都要凉了!估计红姑很快就回来了!”
翠儿不敢再违背主子的意思了,赶紧帮着布菜,小心翼翼的吃了起来。只要姨娘不再让她走就行了。
她是真的不想离开夏府,也不想嫁人。像她这种没什么背景的人,万一遇到一个不靠谱的男人,那还不如不嫁呢。
她心里特别没有安全感。她担心搞不好又被卖一次。童年的记忆,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痛。
主仆二人刚吃完,就见一个妇人走了进来,对着郭姨娘行了行礼,瞅了一眼旁边的丫头:“翠儿,你是不是又惹姨娘不开心了呀?你看你这眼睛红红的,说吧,你又闯什么祸了?”
“红姑,我没有!是…”
翠儿毕竟还是个姑娘,脸皮有些薄,她不好意思告诉红姑,姨娘想让她嫁人生子。而她不愿意。
红姑见她这个样子,心里想着,肯定是有什么隐情了,不然以这丫头的个性,压根不会这么吞吞吐吐的了。
“行了,你先下去吧!我自己问姨娘就好了!刚好我还有些事想跟姨娘说说!你在院里待着,有人来了就大声的通知一声。不过,估计也没什么人。”
这话一出,红姑有些后悔起来了。她真是糊涂了,怎么能把心里想的就这么说了出来呢。
自从姨娘不受宠之后,他们院里的人,陆陆续续的都走了,留下来的,也就她跟翠儿还有一个粗使婆子。也很少再有人踏入他们这个院子里面了。
不过,这样也好,少了那些个勾心斗角事,他们几个倒是自在多了。不用整日提心吊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