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楚意弦心头一凛,神色反倒镇静,只声音往下沉了沉。
可楚扬却觉得一瞬间周身都冷了起来,再不敢迟疑,忙道,“大爷受了点儿伤……”眼见楚意弦变了脸,楚扬忙道,“大姑娘放心,只是一点儿皮外伤,扭伤了腿脚,养上几日便好了,不会有大碍的。”
楚意弦却已经听不进别的,冷冷看了他一眼,便是举步往外走去。
楚扬连忙追了出去,楚意弦已经策马扬鞭,化为一道虹影疾驰而去。
楚扬和石楠他们赶忙跟上。
一路出了城,又往南行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楚意弦的马速才渐趋缓下。
前头官道上来了一队人马,都是骑在马上,马速却算不得快,当先的两人让楚意弦异常的熟悉,正是楚煜和燕迟。
见楚煜虽然脸色略显苍白憔悴,但还好端端骑在马上,楚意弦不由悄悄松了一口气,驱着马儿缓步上前。
楚煜见着她,有些惊讶,继而皱眉道,“你怎么出城来了?”
楚意弦与燕迟目光短短相触了一瞬,便是转头望着楚煜,也是皱眉道,“听楚扬说大哥伤着了,我哪里坐得住?伤着哪儿了?”
“就是脚踝脱臼了,又有些拉伤,不过眼下已经不碍事了,养上几天也就好了!”
“楚大人,既然楚大姑娘来了,那我便先告辞了!”燕迟待兄妹二人絮叨了两句,便是拱手告辞。
楚意弦挑眉一睃她,怎么?她一来他就急着要走,就这么怕她?
楚煜却是一脸和色地点了点头,“这几日,很多事还要有劳时秋多多担待了!”
“楚大人不必忧心,安心养伤便是。”燕迟对楚意弦的目光视若不见,朝着楚煜扯起嘴角一笑,下一刻便是拨转马头,带着几个随从打马疾行而去。
楚煜望着那一路烟尘,长舒一口气转过头来,却见楚意弦一脸莫名地将他望着,他不由狐疑地蹙紧眉梢,“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他脸上开出花儿来了?
在楚意弦看来,还真与她大哥脸上开出花儿来没什么差别。“时秋?”楚意弦笑着一抿唇角,“大哥什么时候和燕小侯爷这般亲近了?”出去一趟就能以字相称?
“这回若不是时秋相救,说不得你大哥我就不只是轻伤这么简单了!”楚煜叹一声,提及燕迟的口气却到底是变了。
楚意弦神色一肃,“到底怎么回事儿?”
“边走边说吧!”楚煜叹一声,扯了扯缰绳,驱着马儿缓步上前。
楚意弦也驾着奔虹,不紧不慢随在他身侧。一边往城门处缓步而行,一边听着楚煜说起这两日在南山猎场的经历来。
楚煜一时大意,让自己身处险境,千钧一发之际又得燕迟相救,就是他那只脱臼了的脚踝也是燕迟及时帮他投回原位。
“我之前是真没有想到,时秋这么一个声名在外的纨绔子弟居然懂得不少,不只对于布防之事信手拈来,就是野外求生、作战也与军中最优秀的将士无异。”楚煜感叹道。
楚意弦笑了,这回的笑容里透进了两分别样的意味,“大哥不知道吗?燕小侯爷可是入军中历练过四年的,懂得那些原也算不得奇怪。”
楚煜的笑容有些讪讪,总不能说他从前只当燕迟去军中四年不过是混吃等死,换个地方当他的纨绔吧?
没有想到……还真是错看了他。
不过,这与在有些事情上看燕迟不顺眼没有半分相干,自家种得好好的菜,总不能就白白让猪给拱了,即便这头猪还算不错也是一样。
于是,楚煜很是干脆地将此事作结了,“时秋早前在马场上救你一命,这次又救我一回,咱们楚家欠了他的恩情可不少,回头我怎么也得好好谢谢他才成。”
楚意弦笑着弯起眉眼,“是该好好谢谢人家!”所以,她投桃报李,特意给他备了一份礼物呢。
燕迟去了一趟金吾卫,将楚煜的意思交代了下去,这才回了宁远侯府。
此时已是日头西斜,夕阳西下之时,落日余晖将视野里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霞光。
燕迟往椅子上一倚,抬手捂向有些扁的肚子,委屈了几日,这会儿是不是该好好吃上一顿?
想到便做,燕迟“腾”地一下自椅子上弹起,大步流星往屋外走。
谁知却与一个急冲冲的身影迎面撞上,若非他与来人都反应敏捷地各自往旁边小跳了一步,错身开来,想着他们俩撞个满怀……
关河就恶寒了一下,险些打起哆嗦。
燕迟则皱起眉来,“你这么急做什么?连路也不会好好看?”眼瞎吗?
关河不与几日没有吃好饭的人计较,心性随和地打迭起笑容,“属下是急着给爷送这个!”
说着便是奉上了一封信,那信上写着“燕小侯爷亲启”六个大字。
燕迟皱了皱眉,狐疑地接过那封信一看,眸中的神色却是微微一变。
“爷?”这信里写了什么?怎么爷的脸色都不太对了?
燕迟没有应声,只是翻看着那封信,再寻常不过的纸墨,就是字迹也是随处可见,没有半分特殊的馆阁体……
燕迟眼底暗光流转,沉溺成一片阴翳,“走!去越王府!”
越王府刚刚建好,萧旻也是这两日才新进搬了进来,能够有自己的府邸,从今往后出入自由,又有了正儿八经的封号,萧旻这几日别提多么得意了。
燕迟来时,他正是一副要出门的打扮,他和燕迟的关系好得可以穿一条裤子这是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