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一路上,总有机会能够再尝到表妹的手艺的,谁知道,这一路上,表妹却没有半点儿下厨的打算,别说埋锅做饭了,路过城镇时还有酒楼客栈的能好好吃上一顿,若是不得不在荒野之中,便是一顿干粮就对付了过去。

张六郎是真不知为什么要赶路赶得这么急,难不成表妹是有什么急事吗?可是啊,他也不敢问呐!

再看表妹身边的人都是一副安之若素的样子,就是娇滴滴的二表妹都一声不吭,只是捧着那硬巴巴的干馍馍,就着清水,一口一口地慢慢啃着,虽然皱着眉,却没有多问一句。张六郎自觉自己也是个大老爷们,不能连个养在深闺的小姑娘都不如,是以,也只得将这些疑惑都压在了心底,继续埋头啃干粮去。

这一日已到午时,张六郎高兴起来,坐在马背上赶了两个多时辰的路了,这屁股都颠儿得有些疼了,能够下来歇歇,哪怕还是啃干粮也好啊!

谁知,石枫抬头看了看天,却是驱马上前来,到了头辆马车前,唤了一声“姑娘”。

楚意弦撩开车帘,探出头来,那张脸,哪怕是在赶路途中,脂粉未施,穿着更是简单,一身半旧的衣裙,可那艳色天成,张六郎不经意瞥去一眼,心头忍不住又是一阵悸动,想起表妹的好手艺,悸动更深,可是再想起醉香楼那一夜,王八的下场,张六郎又如被兜头浇了一桶冷水,当真是冰火两重天!

“怎么了?”楚意弦看也没有看张六郎,只是挑眉望向石枫,石枫虽然比石楠略通人情事故,可骨子里的冷漠却是如出一辙,若非有事,他不会如此。

果不其然,石枫语调淡淡道,“姑娘,咱们今日怕是要加紧赶路,一会儿天要下雨!”

“哈哈哈!”话刚落,楚意弦尚没什么反应呢,张六郎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石枫兄弟莫不是说笑呢,这艳阳高照的,雨从何来?”

石枫和楚意弦都因着这笑声蹙了蹙眉,却也仅止于此,没有人多看他一眼,楚意弦抬起头看了看天色,便是点了个头道,“那这会儿便不歇息了,你让大家加紧些,尽量在下雨前走出这片山林。”

张六郎一愕,表妹怎么这么听这小侍卫的话呢,他忙“欸”了一声,还是没人理他。

石枫拱手应了一声“是”,便是纵马去后头传话去了。

楚意弦那双漂亮的黑眸才有些冷淡地瞥过来道,“表哥若是饿了,就在马背上随便啃啃馍馍吧!”

话落,手一松,帘子垂落下来,将那张赏心悦目的面容也遮蔽了。

张六郎脸色有些发僵,左右都是啃馍馍,坐着吃还是在马背上颠着吃倒是没什么差别,可问题是他的屁股啊……再颠下去,两瓣要变四瓣啦!

等到石枫传完了话,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一下子加快了起来。

张六郎单手控住缰绳,还要一手拿着馍馍啃,填饱肚子,更要稳住马速,不至掉队时,他终于知道,这世间的磨难从来都是一难还比一难高,你以为自己这一刻已经够难了,却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也许更难!

呃……这一下,险些被馍馍噎住,英年早逝。

赶紧停下马儿,一边用力拍着胸口,一边猛灌了几口水,好歹缓了过来,骤然一阵狂风袭来,吹得他在马背上摇摇欲坠,而胯下马儿却更似受了惊一般开始烦躁不安。他一抱马脖子,没有摔下来,马儿却已撒蹄狂奔。

好不容易才重新控住了马儿,林间风却不止,吹得树枝乱摇,吹得遮云蔽日,没过一会儿,天色便是暗了下来,才到申时,却已经恍若要天黑了一般。

等到风稍稍小了些,黑沉的天幕便被一道又一道的红光扯开口子,隐隐的闷雷声声传来,雷声越来越密集,不过一会儿,便已响在了头顶,紧接着,哗啦啦的,雨,便下了下来。

只是顷刻间,张六郎就成了落汤鸡,偏他们还是没有走出这片山林,还得继续赶路,张六郎欲哭无泪,呜呜呜,他错了,他刚才不该笑的!

楚意弦却是半点儿不意外,石枫这些年都在军营里,学了一身的本事,即便是她爹帐前最出色的斥候也能当得起,看天气这样的事儿自然不在话下。

所以,她方才才会毫不犹豫地相信。

夏日山间的雨,说来便来,而且一经下起,便如瓢泼一般,望不到边际的雨帘遮蔽了视线,雷鸣声声中,马儿和马上的人皆被豆大的雨点砸得生疼,脚下山路泥泞,马儿纷纷低鸣着,踟蹰不前。

一声惊呼,后头一辆马车的车轮陷进了泥坑里,几个护卫跳下马,去帮着又推又拉。

石枫浑身上下已是湿透,抬起下颚看了看天色,抬手抹了把脸,驱马到头一辆马车前,对楚意弦道,“姑娘,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了,咱们得尽快找个地方避雨才行!”

楚意弦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道,“你带两个人前头去探探路吧!”

石枫抱拳应了一声,便点了两个人与他一道,纵马驰入雨幕之中。

“石楠!伞!”楚意弦皱眉看着后头,沉声道。

石楠立刻取了油纸伞,先行跃下马车,撑开伞来,主仆二人便是踏着泥泞的山路去了后头。

那些护卫还在雨中用力地推着那辆马车,可那马车本就沉,泥坑又大,路面湿滑,加之雨一直落下来,一时竟推不起来。

楚意弦皱着眉看了片刻,往四周逡巡了一下,便立刻指着近前两个护卫吩咐道,“去!找两根粗点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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