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了?”
楚意弦不敢将瑾娘招出来,燕迟如今对她,虽还没有挑明,可她能够感觉得到。所以,她敢将这事儿告知他,因是笃定他会帮她护她,可倘若将瑾娘招出来,他难保不会为了护她,选择牺牲瑾娘。她这一生,再不能眼睁睁看着瑾娘出事儿了。
“我没有做什么呀。就只是做了些菜,不过我很小心,按理不该露出端倪才是……若说宫里,那便也只有……”话到此处,她顿住话尾,目光略带迟疑地望向燕迟。
燕迟却陡然明白了,那日他也是撞见的。就在对雪阁中,昭阳长公主,还有……王皇后!
“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有一桩事儿,我想请你帮忙。”楚意弦略一沉吟,便是直直望着燕迟的眼睛道。
比起她,或是楚煜,要查宫里的事儿,自然是燕迟更加容易且合适。而且,除了她,又有几个人知道他这副纨绔的表象下,其实是个极有本事的呢?
“你想让我帮你查你那位师父在宫里的事儿?”燕迟不用她明说,便已心知肚明。
“燕小侯爷果真聪明绝顶,一点就透,真是令人心折啊!”楚意弦一手托着腮,一双眼笑眯眯将燕迟望着,那眼里当真闪烁着星星一般。
这回燕迟却并未被美色所惑,淡淡哼了一声道,“少给我灌**汤,你还是说说,我若帮了你这个忙,你要怎么谢我吧!”
“怎么谢?以身相许如何?”楚意弦却笑呵呵往他的面前一凑。
燕迟一僵,下意识地往后撤了撤身子,在她的笑眸中才觉得自己愈发没出息了,有些气恼,下一瞬,一扯嘴角,道一声“好呀”,便也朝她的方向一凑。
两人之间隔着一方炕几,可这会儿,那距离却缩短得不过一个拳头的宽窄,四目相对,呼吸交融,彼此都能瞧清对方的眼睫毛,更别说对方身上的气息了,呼吸喷吐间,便尽是。
好似谁退了谁就输了一般,两人就这样对峙着,却不过须臾,就都乱了呼吸。
燕迟往后一个拉扯,坐直了身子,悄悄深呼吸了两下,不敢再看她,嗓音喑哑道,“这事儿我会帮你查,至于你,暂且用不着你以身相许,我只希望你应我一件事儿。”
“你是不想让我去齐王府赴宴吧?”楚意弦也撤回身子,两手撑在身侧,脚悬在榻边上,轻轻晃啊晃的,“你好像格外地介意萧晟,为什么?”
“我早与你说过,他这个人心思深沉诡谲,不可深交。”燕迟目光落在她轻轻晃悠的双足上,素白的寝衣下摆随之晃动,里头那双屋内穿的藕粉色软鞋上绣着一双蝶儿,触角上坠着两粒小小的米珠,在那衣摆下一会儿跃出,一会儿又隐去,惹得人心尖也随之颤颤。
“那若换了旁人,你也会这般阻止她?”楚意弦又问。
燕迟目光微微一顿,隔着熹微的烛光,浸在暖黄光晕中的她,明明美得如梦似幻,偏生那一双眼里,却含着丝丝迫人的光,追逐着,逼迫着,要让他无处可藏,无路可逃。
一时间,燕迟有些受不住,垂下了眼帘。
他的躲避,却让楚意弦眼底极快地掠过一抹失望,她也随之转过了头,眼帘半垂下,语调里还带着笑,却已稀薄,“这事儿怕是不成,帖子送来了,我阿娘亲口应下的。我即便不想去,也得顾及我阿娘的面子。所以......你若果真要让我应下这事儿才肯帮忙,那就没法子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
“我没有那么说。”她这样,让燕迟有些心慌,他的手先于他的脑子有了反应,竟是伸出,将她的手紧紧抓住了。一经握住,便再不想放手。
肌肤相触的瞬间,燕迟半垂的眼底,有什么东西慢慢地沉淀,终成坚定。“你拜托的那件事儿,我会帮你查的。至于齐王府赴宴的事儿.....如你所说,已经应下,再说不去也是不可能,那你便万事小心些就是了。至于萧晟......若换了旁人,我自是不必那么紧张,只因那人是你,而我......承受不起那个万一罢了。”
楚意弦听到这儿,终于转过头来,低眼往他看去。
两人一站一坐,他也仰头往她看了过来,四目相对,他那一双狭长的黑眸今日却盈满了暖黄的烛光,带着几分羞赧的笑意,虽然窘迫,却仍然鼓起了勇气,望定她,一字一顿地道,“楚意弦,我心悦你!是你先招惹我的,所以,你要负责。”
楚意弦却好似怔住了一般,面上没有表情,就是眼神都有些发直。
她这模样,让燕迟有些不安,忙道,“喂!你该不会想不认账吧?早前我让你离我远些,你偏不,眼下撩拨得我动了心,你此时想抽身,我告诉你,休想!”燕迟越说,心里的火便是窜得越高,将方才的窘迫还有胆怯都尽数驱没了,他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带着狠劲。“从前我不管,如今,我既然喜欢了你,你便是我燕迟的。旁人休想跟我抢,你也最好给我熄了别的心思,往后只能看我,想我一人,若是做不到,我就......”
后头的话戛然而止,那个原本站着好似被吓成了木头的姑娘突然又活了过来,却是迅疾地朝着他一俯身,他下意识地往后一撤,半仰下去,而她顷刻间,已经一腿屈起,跪在了他身侧,身子就悬在他上空,红唇勾着,满是蜜意地笑着,眼尾却有些红湿,将他定定望着,“你就如何?”
燕迟望着她,波光流转,她一头发丝倾泻而下,绕过她的胸前,将他们两人一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