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京墨挑眉,“敢情今日见着我这般高兴,竟是为了这个?”
楚意弦倒没怎么不好意思,眨眼望着娄京墨,明眸中尽是恳求。
娄京墨叹一声,“也罢!正好我也有事儿要找他说,便替你跑一趟吧!”
楚意弦听罢,欢喜地笑眯了眼,“多谢表哥!”
“欸,先别忙着谢啊!”娄京墨却连忙伸手让她打住,“我可不是白跑的!”说着,一双凤眼已经轻眯,笑呵呵道,“这回在外头跑,最惦记的就是表妹亲手酿的醉春风,还有那七翠羹和山珍刺龙芽了。”还一边说一边吞口水,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楚意弦有些没好气,“山珍刺龙芽眼下可不是时节,我可给你做不出来,不过,不会亏了表哥就是。明日表哥帮我走一趟宁远侯府,回来后便还来大将军府,明日我亲自下厨,这醉春风和七翠羹自是少不了的,再做些别的,保准让表哥吃得高兴。”
娄京墨听得笑起,“一言为定!”而后便是跑走。
楚意弦看着他三两步跑回花厅中,不由无奈地笑了笑,但了了一桩心事,倒是轻松了许多。
只一瞬,她又皱起眉来,忘了问表哥找燕迟有什么事儿了。
第二日清早,楚意弦起了个大早,在厨房里忙活一通之后,让结香拎着一个沉甸甸的食盒出了府。这食盒自然是带出府去交给娄京墨,让他帮忙捎给燕迟的。
之后她便又忙起了晚膳,既然答应了娄京墨,又许久没有亲自下过厨了,自是要做一顿好的,拟菜单时便将各人的喜好都考虑了进去。
各人口味不同,做起来自然是繁琐,但楚意弦却很是喜欢做菜。一旦碰到那些食材,她就能够心无旁骛,见着那些食材经由她的手,变成一道道美味可口的菜肴,她又会油然欢喜。
谁也没有想过,她这样一个自幼就只知舞刀弄枪,半点儿没有姑娘家样儿的武将之女,却偏偏喜欢做菜这样在一般富贵人家看来下九流的活计,可她就是喜欢。因而她对让她寻到这可以终生欢喜之事的柯师傅充满了感激。
有事儿做的时候还好,但等到将该炖上的都炖上了,该蒸上的也上了笼屉,其他的也都洗好切好,就等一会儿人齐了,下锅一炒,出锅就可以热腾腾地吃了,楚意弦便开始闲下来,一闲下来,就觉得这等待格外的磨人。
转头望了望外头的天色,小声嘟囔道,“表哥怎么还不回来?”而后又望了出去,那怎么看,怎么都有些望眼欲穿的味道。
这一幕落在来厨房给楚老夫人端燕窝粥的沉香眼里便是另一番解读,回了春晖堂后,便几度欲言又止。
自己跟前得用的丫头,楚老夫人自然算得了解,见她这样便知道有话要说,一边喝着粥,一边笑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有话就说,几时学的这样吞吞吐吐?”
沉香听得这话,定了定神,这才将方才在厨房所见说了,末了,有些犹豫地望向楚老夫人道,“那娄三爷也是个一表人才的,一张嘴更是能说会道,从同州来燕京城的一路上,加之前头几个月都是朝夕相处的,若是有了感情,倒也不奇怪。”
沉香不是那等不守规矩的,换做往常,这背地里揣度姑娘心事儿的话她宁可烂在肚子里,也不会多说一句,今日会这般在意这事儿,自然也是有个由头。
却还要从昨日说起。
楚老夫人早前也是见过娄京墨几回的,娄家的人都长得好自不必说了,娄京墨一张嘴会讨人喜欢,她也知晓,只到底显得人轻浮了些许。
可之前在华阴时,王家那桩事儿却是让楚老夫人伤了心,越发觉得知人知面不知心,什么都及不上知根知底的好。这回再见娄京墨,许是少了那层偏见,便觉出这孩子虽然嘴上滑溜,可一双眼睛却是清澈坚定,这样的孩子,品行上是不会错的。
加之有娄氏这一层关系在,倒是个绝佳的人选,便替楚曼音惦记上了。
昨夜回来高兴,便与沉香提了那么一嘴。
昨夜楚老夫人有多么高兴,沉香都看在眼里,今日撞见了这么一幕,便不由介怀上了。
说完后见楚老夫人皱着眉,她心里也是不好受,“老夫人,这事儿也只是奴婢瞎猜的,未必就能作准呢!咱们还是再看看吧!”
“是得再看看!”须臾间,楚老夫人已经抚平了眉间褶皱,面色恢复如常了,“弦姐儿和音姐儿不一样,她是正正经经的官家千金,有她爹这个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在,她怎么也能高嫁。娄家再好,到底只是一介商户,说给弦姐儿,委屈她了。何况,弦姐儿也是个心有成算的,原不该如此。”
楚老夫人还记得当初楚意弦为了进京在她面前说的那一番话,这孩子,不该将目光落在娄京墨身上才是。而且,她早前瞧这表兄妹俩,也没有瞧出什么不同来啊!
总不至于是她当真老了,不中用了,老眼昏花到连这样的事儿也看不出来了。
“再看看吧!反正也只是那么个想法,又还没有说破,我家音姐儿也不是就非做这一门亲不可。”若楚意弦果真有那个意思,甭管能不能成,这姐妹相争终究是不妥。
楚意弦哪里知道她不过那么两个动作,一句话,就引来了旁人无限猜想,早就打发了石楠到府门口候着,一听说娄京墨回来了,便再也忍不住了,解了布围,就是直接到了二门处堵了娄京墨,将他拽到了人少些的花墙边,张口便是急问道,“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