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也在落霞山出现的昭阳长公主母子却是让她犹豫了。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瞥了女儿一眼,娄氏隐隐叹了一声,半晌后,才道,“也行!那便一道去吧!”
楚意弦眼底闪过一道笑意,燕迟朝着她一抬眼睛,眼底满满的邀功。
两人自以为隐秘呢,却没有想到这番动静全落在有心人的眼里。
娄氏恨铁不成钢,在心底暗斥着女儿没出息,有些没好气,转过眼,却撞上昭阳长公主一双眼,少了两分倨傲,朝着娄氏轻轻点了个头,脸上显出两丝笑影儿。
娄氏心头微微动了动,敛下眸子,遮蔽了眼底的情绪。
楚煜喝醉了,燕迟这个东道自然少不得周到地担起了护卫之责,将楚家一行人送回了楚家的庄子。
他这一路上倒是规矩,未曾与楚意弦多说半句话,到了庄子门口时,也是目不斜视,规规矩矩。
娄氏请他进庄子里坐坐,他推说天色已晚,便不进去搅扰了,只临走之时与娄氏言明了明日出发去雪谷的时间,便是告辞而去。
娄氏站在庄门口望着燕迟带着人踏碎夜色,打马而去,确实担得起鲜衣怒马四个字,又是家世显赫,若还占了个多情,便难怪能让自家那女儿陷进去了。
一个小姑娘,能知道什么?一点儿甜言蜜语,说不得就如喝了**汤了。
刚想到楚意弦呢,胳膊上便是一紧,楚意弦一张讨好的笑脸凑了上来。
娄氏却是板着脸,轻轻一哼,抬手便将她的脸推了开来。
楚意弦却不肯松开,又是将她紧紧挽着。
“将大爷送进房里歇着,交代庆丰几个,端碗醒酒汤过去,好生伺候着。”娄氏理也不理她,交代着人安置楚煜,想着这个长子,素日里也最是个稳重的,今日却被燕迟哄着,几杯酒下肚,非但将自己卖了,还将自家妹妹也卖了。
不过这样也是好,明日醒来,哪怕知道郑疏桐要去,本着君子重信,他也没法反悔了。
眼看着几个小厮将迷糊了的楚煜架起,进了院子,娄氏便也迈开了步子往庄子里走。
楚意弦连忙紧紧挽着她,跟着往里走,一边走还一边道,“阿娘,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啊!今日的事儿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呢,长公主殿下和燕迟的事儿我事先可是不知情的,阿娘可不能因着这个就将我之前的功劳都一并抹杀了吧?”说了半晌,却见娄氏还是不理她,她扯了娄氏的衣袖摇了摇,撒娇着拖长了尾音,“阿娘……”
娄氏终于停了步,转头睃她一眼,轻轻哼道,“我瞧你是得意得很嘛,当我不知道你们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什么呢?”这个“你们”是指的楚意弦和谁,娄氏与楚意弦皆是心知肚明。
“说什么功劳苦劳的,你好意思吗?借着你大哥的光,明日你倒是要光明正大跟着那臭小子出去玩儿呢!”娄氏越说越是气恼,抬手便是戳向楚意弦的脑门儿,“都说女生外向,还真是一点儿都没错!”
“阿娘,我不信你没有瞧出来,今日的事儿只怕是燕迟早前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你可不能怪在我头上吧?再说了,明日出去,我不还得带着任务去吗?”楚意弦一边说着,一边朝娄氏挤了挤眼睛。
娄氏望着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但到底是自己生的,娄氏转瞬倒是压下了那满心的恼火,“罢了罢了,我是瞧出来了,你是真对那姓燕的小子死心塌地了,你阿娘本身也不是那等死脑筋,当初也是我先瞧中了你爹,自己争取来的,才有了我的如今,和你们几个。而且如今看来,昭阳长公主也有了那个意思,那便这样吧……”
听到娄氏缓和了语气,楚意弦立刻笑将开来。
“但是……”娄氏突然话锋一转,美眸轻瞥,好似无声在对楚意弦说“别高兴得太早”,“你可得给我注意着分寸!一日不定下来,你一日没有进门,就得给我谨守着,爱惜羽毛。他若真的心里有你,也该为你的名声着想,凡事求个堂堂正正才是。”
楚意弦自然是点头如捣蒜,“阿娘放心,我又不是那傻的。”
娄氏却还是目泛怀疑地将她瞅着,早前她也当自家这女儿有些聪明劲儿,可见着她对着那燕迟,倒跟飞蛾扑火似的,当真能记着给自己留后路吗?娄氏实在很怀疑。
“若这回过后,昭阳长公主那里透出话儿来,我便去信与你父亲商量此事。”娄氏叹道。
听到这儿,楚意弦一双眼亮了起来,嘴角更是控制不住地牵起,欢快道,“谢谢阿娘!”
娄氏望着笑靥如花的女儿,却是百般滋味在心头。
那宁远侯府也算得皇亲国戚,又是手握兵权的老牌功勋世家,本身便身处风口浪尖,权力漩涡处,若能选择,她倒真不愿将她的囡囡嫁进这样的人家。
可是,同样的,自家亦是手握兵权,一样也陷进了这漩涡之中,又哪里来的本事独善其身?身为楚怀洲的女儿,看着是风光无限,可在有些事上,却并没有太多的选择。
若是宁远侯府,至少根深叶茂,算得一处好的庇护吧,而且,至少是女儿真心喜欢的。
若那小子对她的囡囡也是一片真心,那也勉强算得一桩好婚事,最要紧,如今昭阳长公主的态度明显缓和了,这倒是好事儿。
娄氏心里又是担虑着长子对未来儿媳果真万事不上心的样子,又是忧心着闺女的亲事,加之又有些择席的缘故,这一夜,在那床上翻来覆去地烙烙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