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燕迟很是给他面子,他让闭嘴,自己便闭嘴吧!他不好意思,自己能够理解。谁连着在花楼里醉生梦死了几日几夜,也该觉得不好意思。毕竟,他这么一个燕京城最是玩世不恭的纨绔,都没干过这样的事儿,他呼衍殿下可真是让人不得不叹服啊!
燕迟虽然闭嘴了,可呼衍墨却觉得他眼睛里不加掩藏的笑意刺眼得紧,而后,更觉得他身上那酸臭和浓浓脂粉香融合在一起的味道让他难以忍受了,眉心紧皱着,便是一挥袖道,“走!回寝殿!”再去好好沐浴一番,换身干净的衣裳!
“呼衍殿下,若是身子不舒坦,可不能强撑着,还是得找太医看看啊!”燕迟在他身后不急不缓地道,音量也没有刻意提高。
呼衍墨没有回头,只脚步却陡地加快了许多,三两下便走得不见人影了。他身后自然有不少人都跟了上去。
萧旻则是转头朝着燕迟竖起了大拇指,“厉害啊!杀人不见血!”
燕迟没有搭理他,抬眼往着对岸望了望,没有瞧见那道他心心念念的身影,他叹了一声,看来今日想要远远看上一眼聊寄相思也是不成了。
燕迟收回视线,举步朝着方才呼衍墨走开的方向而去。
“就这么走了?不等着见你的心尖尖了?”萧旻愕然道。
燕迟却是头也不回,他目下最要紧的任务是看好呼衍墨,不能让他出半点儿的纰漏。至于阿弦……他瞧不见没关系,呼衍墨也没有瞧见比较重要!
没有想到时秋居然是个醋劲儿这么大的,萧旻腹诽道。收回视线往对岸一瞥,萧旻却是愕然而笑,真是不巧,时秋再晚走两步,至少可以看上一眼呐!
对岸正在热闹,开宴在即,太后、王皇后以及一干后宫嫔妃相继而来,而王笙等人心里认定已经不会出现的楚家人也来了,不仅来了,居然是与太后娘娘和昭阳长公主联袂而来。
眼见着楚意弦一身艳丽的衣裙,扶着昭阳长公主一道出现。非但没有她以为的半点儿狼狈,反倒更是比以往还要明艳了两分一般。不像这满园子的其他贵女穿着色泽亮丽,她今日一身衣裙居然是宝蓝色,可上头却大朵大朵开出了橘色的不知名的花,竟好似将这满园的艳色都敛在其中了。妆容仿唐妆,眼尾扫红,蕴出桃花晕,而额上却开出了一朵艳丽的牡丹,一头鸦青的发丝只盘了个简单的发髻,却簪了碗口大的一朵红黑的牡丹,明眸流转之间,明艳旖旎,风情万千,美得招摇,美得灿耀,让人不容逼视。
四下里陡然一寂,那些等着看好戏的人一瞬间都变了脸色,就是王笙脸上的笑容亦是发僵,险些挂不住了。
“楚夫人姗姗来迟,原来是去了寿安宫啊?”王皇后笑盈盈道。
“承蒙太后娘娘挂牵,特意遣了人在宫门处候着,臣妇刚一进宫便去了寿安宫拜见太后娘娘,失礼之处,还请皇后娘娘见谅!”娄氏回以一笑,朝着王皇后蹲身敛衽为礼。
“这事儿是哀家的意思。弦丫头病了这么些时日,哀家和昭阳心里一直记挂着,这孩子遭了不少的罪,哀家也是心疼,少不得叫到跟前去说会儿话。本来也是要遣人知会皇后一声的,只是皇后今日忙着筹备宴席,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哀家也怕扰了你,便没有说。”太后接话道,望着楚意弦的眼神充满了慈爱,对着王皇后时就明显淡了许多。
王皇后却恍若未觉,面上仍是笑意盈盈的模样,“母后说的哪里话,难道就只有母后心疼楚大姑娘吗?本宫听说楚大姑娘病了也是着急得很,奈何几次派人去探望,都未能瞧见,心里一直担忧着,好在楚大姑娘吉人天相,如今看着,倒好似荣光更盛了。”
“阿弦患的是时疫,虽然算不上多么凶险吧,但却极易过人,我派去的人也是一样被拦在门外,我虽然为此多了两分担忧,但到底还是楚家设想周全。”昭阳长公主接过话道,一边说着,一边望着楚意弦,面上神色居然也是慈爱有加。
边上王笙看着,心便是凉了半截,手用力揪着帕子,一张脸更是悄悄转白,恨毒地望着楚意弦,那目光似恨不得将她射个对穿一般。
只是下一瞬,边上却有人轻扯了她一下,她陡然回神,见边上如意扶着她的手,朝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这自然是王皇后的意思,王笙死死咬着牙,克制着,收敛眸光,垂下了头去。
那头娄氏还在与王皇后你来我往,“知道皇后娘娘挂牵,只是也实在没有法子,若有冒犯之处,只能请皇后娘娘多多担待了。”
“楚夫人哪里的话,陛下都说了,您家的孩子与咱们自家的没有两样,如今见楚大姑娘安好,本宫心里只有高兴的,哪儿会有其他的想法。”
“如此便要多谢皇后娘娘了!”娄氏面上笑得和缓,掩在袖中的手却是紧握成拳头,指甲都深嵌进了掌心之中,生生的疼。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都入席吧!”太后许是有些不耐烦这样虚为委蛇,便是笑着打断几人道。
王皇后敛眸而笑,“瞧本宫一时竟是没有顾上了,大家都请入席吧!”
既是赏花,自然在开席前还有个环节,便是赏花了。
这牡丹名品难得,也不只宫里有,这赏花会便让各自将各家的名品牡丹都带进宫来,一道品鉴,也评出个三甲来。
楚意弦对于这个,从不感兴趣,目光透过人群往王笙的方向瞥去,倒是并不怎么意外地撞见王笙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