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几人说话的功夫,场中陆陆续续又到了不少人。
见着时间差不多了,安泰微微一笑道,“快要开始了,咱们也过去吧。”
胤禛微微颔首,派人将五阿哥与舒朗找回来,几人便向广场中央行去。
到场的评委中,固伦巴林大长公主是辈分最高亦是身份地位最高的,因而开场便由固伦巴林大长公主进行致辞。
广场的东边设置了高台,评委以及前来观赛的、身份贵重的诸如皇子阿哥们便在高台就坐;高台的两边搭建了不少的棚子,左侧的棚子供参赛选手休息,右侧的则是观众席。
身着各色骑装的少男少女们分列两个阵营,英气十足地等待着接下来的比赛。
看着眼前热情洋溢、活力四射的少年人,胤禛感觉自己也鲜活了不少,低头看看自己白嫩嫩的手掌,胤禛淡淡一笑,他自己不也是个生机勃勃的少年郎吗?
这一刻,胤禛,感觉自己仿佛又年轻了几岁。(嗯,心理年龄)
第一关,障碍赛,整个赛程一共两千米,平均每五十到一百米设置一个障碍,毕竟只是针对少年人的选拔赛,障碍的设置断不会到非死即伤的地步,最多就是有些破皮、淤青罢了,当然也有极少数骑术不佳却硬要比赛而不小心,摔断胳膊、摔断腿的。
固伦巴林大长公主言毕,简亲王雅布自椅子上起身,与这位皇姑母见礼之后站到高台中央,宣布比赛规则:参赛所用马匹由上驷院统一提供,用具可以自备;中途自马背上摔下者、不按照规定赛道行进取巧者将失去参赛资格;攻击他人取胜者将失去参加本届乃至以后任何一届骑射会的资格且永不得入朝为官;另终点的裁判只对前五十名到达终点的参赛者信息进行记录。
人群中的安泰听着台上简亲王抑扬顿挫的声音,不禁想到了当年那个身着大红骑装如同误入凡尘的天宫仙子般的少女。
那日也是这般的阳光明媚,即便是在一众出色的八旗精英子弟中,安安静静站在原地一脸淡然的少女也是那般的耀眼。
少女听闻顺承郡王的一番讲解,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微微勾唇一笑,扭头拍拍他的肩膀,轻轻挑眉问道,“大侄子,可听清了规则?”
他记得他当时颇有些疑惑的点点头,却是不解看着眼前的少女,“小姑姑缘何有如此一问?”
处处散发遗世独立气息的少女那秀气的眉轻撇,盯着他看了半响,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道,“罢了,姑姑给你说说。其实这长长的一番规则,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嗯,还有便是做人要厚道些别整日净钻研些偷鸡摸狗的害人勾当。不过”少女顿了顿,眼中似有波光流转,压低了声音道,“姑姑再给你支一招,你可以不自己亲自出手呀。”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淡淡冷哼一声,“便是亲自动手也没什么,不要留下证据便好。”
当时的他被保护的很好,虽聪慧但到底还是太懵懂天真,只是自心底觉得如仙子般的小姑姑那一刻好似幽冥罗刹,摄魂夺魄,可是回神却仍看到的是自带仙气的仙女姑姑,他以为是他的错觉。
那一年的比赛他并没有参加。
到了女子赛赛前准备时,红衣少女悠然自椅子上起身,走了两步,却突然回首,对着微微笑道,“今儿个姑姑给你露一手,看好了。”言罢,似是意有所指地望向了赫舍里氏一族所在的棚子。
不论是语气还是绝美的笑容亦或是临行的那一眼淡淡,都充满了锐气,他忽然明白,之前的感觉并不是错觉。
鬼使神差的,他央了与他家关系还不错的健锐营的统领带他一道上了观望台,观望台的视野极佳,可以看到整个比赛场地的情况。
比赛行程大概过了整个赛道的三分之一时,处于第一梯队中赫舍里氏嫡出的二格格将手中特质的马鞭抽向了一旁与她并驾齐驱、曾与她有过过节的、齐佳氏嫡出的小格格,这位齐佳格格的骑术不错、身手也不错,在看到抽向自己的鞭子时一扬马鞭将马鞭缠在了一旁的树枝,顺着惯性荡了出去,比赛是比不成了,但是好在人是平安无事。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待众人反应过来之时,齐佳格格已经扶着赛道外的树干稳稳地站在了沙地上,只是起伏不定的胸口以及盯着赫舍里格格仿佛要喷出火来的双眸,显示了这位齐佳格格惊魂不定、无比愤怒的内心。
至于齐佳格格的那匹马,便没有这么幸运了,被赫舍里格格鞭头的铁蒺藜狠狠抽中,带起了一片血雨,由于铁蒺藜刺入马身,那马硬是被生生拖着在地面上疾驰了数百米才停下,宽阔的赛道上布满了血腥,明眼人都知道,那倒在血泊之中的马只怕是活不成了。
作为目睹了这件事发生全过程的人,他的第一反应是惊讶,或许这位赫舍里氏出身的嫡格格确实骄横跋扈,但是还不至于会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种明知道会让自己万劫不复的事情,除非是这位格格脑子进水了。
回想到自家小姑姑临走时的一系列行为,再想想事发时自家小姑姑的位置,他顿时有种感觉,这件事恐怕是小姑姑做的。但是,当时小姑姑距离赫舍里格格最少有二十米的距离,且二人之间还隔了其他的人,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恐怕除了小姑姑本人,再无人知晓。
思及此处,他的惊讶便变成了震惊,他的脑中不禁响起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