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讽刺起人来,尤其刁钻。
虽然古话说得好,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可是这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秀才只有遇兵的时候,大家比拳脚,辩才无用,可是遇到其他所有不是兵的人,都是说的清的。
这几位开口讽刺的秀才,说得清楚得不得了,还能叫人羞得四处找窟窿,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
那几个赚了银子的,不恨李德宝和不恨柳言之,却将这几个出言讥讽的人恨了一头的包。
棋社事件虽然过去了,事情闹得比想像中还大,涉及到柳才子,小事也变成大事。如此一来,竟然在文人圈子里面都传遍了。成天泽走到哪里都给人唾弃。
府学里虽然可惜他的文采,但是还是不得以开除了此人。如若只有学里的人知道,给他些处分就是。打打手板子什么的,顺便去孔子画像前跪上个三五日,抄写论语百来遍,也就过去了。
但是影响闹得这么大,就不是他们说了算的。连知府都过问了,显然这位已经是秋后的昆虫,卷铺盖走人吧!
姓成的是个头目,又给当众点了名,不好隐瞒。再说他家中又是某个小县城里的小户人家,没什么特别的来历,将他处置了便可平了风波。
其他几个从犯,随意惩罚了一番,倒是全留了下来。多几个人,乡试的时候,多几个举人,府学的面子也好看许多。
李德宝第一次没拿家世压人,而是靠朋友出气。他心里很是愉悦。虽然有本事的不是他,可是朋友有本事,也是非常有面子的事情。
知府大人的夫人是京城白家的,他有个姑妈嫁去了白府,虽然不是长房的大太太,可是地位也比这庶出的夫人要高。他只要随便打个招呼,成天泽等人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尤其是再回去学里,大家对他客气了许多。他可是让让柳才子称呼为“德宝小弟”的人。
这么一来。反而激发了李德宝想要将书读好的想法。说不定以后别人敬他不是因为朋友的缘故,而是因为他自身。
他将这番想法说与琥珀听。
”德宝哥,我支持你哦!以后像我爹爹那般,做个探花郎。骑着马游京城,多威风啊!”
她晓得用其他言语打动不了这纨绔。什么读书可以陶冶情操,可以当官治理地方,这些话都是耳旁风,李德宝才不管那么多。
可是能够在京城里大出风头。这点却绝对能够捅中小李的内心。
他想起平时和他交好的那些人,尤其是斗蟋蟀打架,害他流放的那家伙,别说是殿试探花,就算是中个秀才举人,也让他们佩服得要命。
如此这般,李德宝竟然拼了小命开始读书。三天过后,他觉得枯燥得厉害,发现读书比练武还困难。考秀才什么的肯定毫无希望,干脆放弃了。
以前去府学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基本上还是旷课的日子多。可是现在有琥珀住在这里,先前又打了包票,拉不下面子,不得不每天早上坐了马车去学里。
他想来想去,如果真这么成日里上学,没考中秀才,肯定就已经活活闷死了。
这里不比京城,人头不广,找人斗鸡斗蟋蟀斗都难。
这日他实在不愿意去学里。半路上打发了赶车的小厮,便开始四处闲逛,想着找点新鲜玩意。棋肯定是不下了,他如今看着棋子就觉得厌恶。
话说这边李德宝逃学逛街。琥珀在家中闲着却是有许多事情可作。除了写字作画之外。还想给柳言之送个谢礼。送金银财宝的显得俗气,送书画等物,人家本来就是高手。
她决定干脆绣个荷包,加两条帕子。她又不是方家二小姐,没什么新意,也就在荷包上绣梅花。帕子上绣青竹。
刚找了阿三去雇了轿子,打算去买些好的布料和各色的线。
还没出门,却见叶满楼急冲冲的进来。
琥珀很少见叶大叔如此匆忙,他向来讲究形象,行走间颇为潇洒。
“叶大叔,何事如此惊慌?”
“琥珀,叶叔得立刻离开此地,你且不要问为何,等我事情办完了就回来接你。路途遥远困顿,天气炎热,我不放心带着你同行。我已经和柳公子交待了声,他答应会时时照看。你要有什么事,只管吩咐阿三阿五两个去给他送个信。”
琥珀晓得阿三他们的功夫虽然比不上那些厉害的,但是肯定也不错。想必叶大叔特意留下保护她。
只是他这般匆忙的要走,她怕和姐姐还有叶小楼有关。
“叶大叔,此事可与我二姐还有叶哥哥有关联?”
“不不,是其他的事情。你二姐的事,已经有眉目了。轩辕盟主早就去跟踪那两个黑衣人了,因此大伙儿在泰山城里寻不到他。你且安心,有盟主在,天大的事也可解决。”
“叶叔您有要事在身,可要多加小心。我什么都不懂,也没办法帮忙。您也不要太赶着回来,我会照顾自己的。”
叶满楼交待了两句,也不另外找人赶车,随意带了些换洗的衣物等,就打马走人了。
这段日子琥珀与叶满楼相处,觉得他偶尔有点不搭调,年岁这般的大,也不娶妻安家,爱混迹在风月之地。但是人却是非常温柔体贴,很让人安心。
尤其他言语幽默,时时当她是个女儿似的哄着,很让她感受到了一些久违的长辈关怀。
她在李德宝这里住着,老叶却是成日的不归家,在听风阁流连。她晓得有什么事情,定然能够找到他,叶叔叔一定会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