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那黑色塑料袋没有系紧一样,缝隙当中渗漏出了一个小小的肉块,仔细看过去的话,还能在那肉块儿的后面见到藕断丝连着的一个指节。
不是动物的,也不是鸡鸭牛羊的,而是人类的。
“爸爸,你不会不认识这是什么吧?我带妈妈来找你了,妈妈说希望我们一家人团聚呢……”
“卡卡,你病了,怎么净说胡话,快把那些东西收起来,走吧跟爸爸去医院检查一下,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儿。”那男人说着就上前一步,有些匆忙的打算将女孩从原地拉走。
四周静悄悄的,仿佛没有人了一样,然而事实上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女孩儿的话半真半假,很难不令人信服,至于那马戏团团长看着也的确很可疑。
“不行,你们不能就这样走了,放开卡卡,团长,我觉得事态严重还是报警处理吧,如果这真的是个误会里的人类指节一定是指向其他受害者的证据,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人群中冲出来一个穿着小丑服二十多岁的女孩,脸上还画着浓重的色彩,随着她说话的动作,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委屈起来,那不是一个笑脸,而是哭脸。
“章程悦是吧。”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孩,紧锁着眉头。
“这是我的家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临时工来指手画脚,该报警该去医院,我都会自己去处理,不需要你来提醒我。”
马戏团团长这话说的铿锵有力,听起来他此刻的心情极差,逐渐失去耐心。
扮演小丑的女孩一愣,傻站在原地,就看着那团长拉扯着极不情愿甚至带有些哭腔的卡卡逐渐的向着外面走去,而四周除了她一个愣头青上来说话的,便再也没有人出声阻拦。
看着那女孩恐惧的神色,她不由得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可惜她没有帮手,所有人都是保持着一个漠视的状态,该干嘛干嘛去了,甚至还有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的。
旁边的笼子里逐渐发出浓重的血腥气味,双面彩猴逐渐冷却的身体就躺在她身边,不远处卡卡的哀嚎声回荡在耳边,身旁同事清理现场的动作都变得缓慢了起来。
她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颤抖着双手,从兜里掏出一个颇有些老旧的手机,她哆哆嗦嗦着的在拨号键盘上打出几个数字,刚准备拨打出去,下一秒就眼前一黑,随着木棒落地的声音响起,她也重重的跌落在了地面上。
“还想报警?真是个雏儿,疯了吧,你个大学生临时工不在乎工作,我们可在乎着呢,老板出事儿丢了饭碗,我们上上下下百余人靠你养啊。”
苏素皱着眉坐在横栏上,看着四周越来越多向着那小丑女孩聚集过来的工作人员,颇有些叹气。
“可真的是无可救药了,工作丢了可以再找,出了人命谁来买单,哦也对,谁不都想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刚刚感慨完这句话,下一秒整个空间突然就扭曲了起来,像是老式的黑白电视信号不良似的,满屏飘荡着雪花点,贯穿着破碎的轰鸣声。
一个猝不及防,苏素连忙闭上眼睛伸出手捂住耳朵,那声音仿佛能够贯穿耳膜似的,她只感觉时间再漫长一点儿,仿佛下一秒自己就会变成个聋子似的。
等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后,苏素再睁开眼睛,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身旁的景象早就已经换了一番。
她坐在密密麻麻的人群当中,前方不远处是气派又庄严的法庭。
四周全是激烈讨伐那台上被押送的男人的喧嚣声,苏素随着人群的视线望了过去,不由得一愣。
那是一个俊美却又略显的窘迫的男人,面对四周的景象他却是有些淡然和不为所动。
“真的是个人面兽心的玩意儿,倒卖儿童就该判他死罪!”
“唉,谁不说嘛,将小孩从小培养成猴子,也不知道是怎么能够忍得了心的,这年头为了挣钱怕不是利欲熏心已经没有人性了。”
“听说他们这还有一个组织,马戏团里能看到的那种十分灵活的猴子,都是把小孩从小跟猴子养在一起,再将猴皮活剥下来,一点儿一点儿的缝合在孩子的身上……”
“他妈的,你们别说了,我在脑袋里面一想起来就觉得恶心恐怖,都有画面感了,老子以后再也不想去马戏团看节目了都。”
“造孽啊……”
群众平静了一会儿,看到原告上台又爆发了一阵窃窃私语。
“看见那毁容了的姑娘了吗,据说是个在马戏团打临时工的大学生,因为举报了他们老板杀妻的事情,事后被报复就毁容了,虽然最后那个马戏团老板被执行死刑了,但这脸上的伤可是一辈子的啊……”
“啊,是她吗?我说这姑娘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原来上次闹得全国都沸沸扬扬的杀气碎尸案是她举报发现的啊。”
“嘘,别说话了,保持安静快要开庭了。”
今日台前那原告姑娘穿了一身白色长裙,在微风下荡漾着,黑色披肩长发将她的侧脸衬出一道美丽的曲线,然而随着她的转身,另一边被烧焦毁容的脸就显露了出来,失去了令人想象的一份美好。
苏素盯着她的脸一阵的愣神,不知道在这回忆梦境里时间过去了多久,但是她是真真儿的上一秒才见过她小丑的扮相,下一秒就看到她这一幕……
不得不说,她现在温温柔柔的笑起来,那表情像极了小丑,不好看。
“现在查明当事人,及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