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楼里也是有分等级的,这个年代不止有无休止的战争和侵略,还有最底层的阶级是最苦的。在青楼里,如果是辅客,那么就会有十二块大洋,伙计和姨婆各分一块大洋,老鸨和老板各分五块,而在老板那里会拿出五分钱给出卖**的姑娘。
换而言之,干这个苦命活的,最后能赚到的钱不过就是五分钱。而这个年代最典型的一个代表就是北京的八大胡同。
在这种地方,没人会把这群姑娘当成人的。顾安然对于孙妈妈愿意相信她的决定其实有些儿吃惊,但是也可以理解,毕竟如果像她这样的姑娘愿意接客可能就是这楼里的花魁了。
顾安然松了松手腕,跟在孙妈妈的后头走,她左右看了看,这家青楼看起来很大,看着并不像是窑子。如果是窑子那真是麻烦了,那就是个单纯出卖**的地方,连贩夫走卒的客都接。而青楼就不一样了,它还是有分三六九等的,并不是什么客人都接。
这可能也是孙妈妈为什么会同意让她试试的理由了,孙妈妈朝一个类似护卫的人扬了扬下巴,尖着声音说道,“去,把楼里的姑娘给我喊下来。”
现在是白天,青楼里的姑娘大多数都在睡觉,醒过来的时候一个个都打着哈欠,拖旖带香却不敢有半分的抱怨,毕竟她们可能也是一群被卖进来的可怜女孩子。
顾安然如今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委实有些儿不忍心,孙妈妈转头看向顾安然,“都在这儿了,就这么多了。”
楼里不算小,姑娘也不是特别少,但是却也不是特别的多,人口贩卖的活计孙妈妈都敢接,怎么会没有钱多买几个姑娘呢?
顾安然不禁觉得有些许的疑惑,她委实不了解香港的情况,只能开口将自己的疑惑提出来,“妈妈,楼里也不算小,怎么姑娘这般少?”
孙妈妈看了顾安然一眼,可能因为觉得顾安然自己一个人也掀不起什么波浪,而且这件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告诉她也无妨。于是她说道,“楼对面新开了一家青楼,整的都是一些儿洋人的玩意儿,现在的客人图新鲜,都去了对面。所以”
所以,现在才会这么冷清。死马当成活马医,居然信了顾安然的鬼话,想让顾安然试试。
顾安然了解了情况,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看来孙妈妈那个时候是打算让她当个花魁,重新招揽客人过来,但是没有想到顾安然比她还有想法,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居然让顾安然恰好遇到了楼里出事的事情。
果然,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也不是没有几分道理。
顾安然点了点头,对着孙妈妈,立马当机立断的说道,“这两天,停业。”
新官上任都得点上三把火,她如果真的做不出什么事情,可能真的要去接客了。
孙妈妈尖着声音,惊讶的说道,“楼里都没有生意了,再关门,当真是要完了。你到底是来帮我的还是来害我的?”
顾安然刚开始一摸手腕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手镯已经不见了,肯定是人贩子拿走了,如果要找到手镯,还得利用孙妈妈帮她找到人贩子才行,这个时候顾安然怎么可能害她呢?
顾安然有理有据的和她解释说道,“俗话说得好,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妈妈,你要知道,对面楼为什么生意火爆,就是因为她足够的新鲜,我们楼要想重新做起来,就得比它更有一些儿新鲜玩意儿。这几天你就让姑娘们好好的休息,我保证,再次开业,春华楼一定会一鸣惊人。”
说的也不是没有几分道理,孙妈妈看了一眼顾安然坚定的眼神,她居然有点相信顾安然其实是做的到的。可是怎么做?孙妈妈盯着顾安然认认真真的问道,“你当真是做的到?”
“左右我也不会让孙妈妈你吃亏不是。”顾安然顺手牵起孙妈妈肥胖的手,适当的肢体接触更加容易让人产生依赖感,顾安然顿了顿继续说道,“况且我也是真的有法子。”
她毕竟在上层社会待过十八年的时间,人靠衣装马靠鞍,有些儿东西确确实实需要表面来维护。
小到一个人的妆容和穿衣打扮,大到整个环境的布置和感觉,都只是为了满足一个人的虚荣心。
这个事情办起来可比和苏璟言打交道简单多了,孙妈妈思索了许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确确实实如同顾安然所言,如果春华楼再这么下去的话,可能就要关门大吉了。要不然也会没了以前在香港的地位,倒不如相信一下面前的小女娃,赌一把。
不赌,你怎么能知道自己能不能赢呢?
孙妈妈将手从顾安然的手中抽出来,扶了扶自己的发型,微微一个斜眼看过去,声音依旧尖锐,“那我可就把这群姑娘交给你了,你总要给我一个时间吧?”
时间长了不好,容易亏本。时间太短怕准备不够充分,顾安然微微一笑,“最少三天,最多七天。”
孙妈妈思索了一番,觉得可以,于是点了点头。
又嘱咐了姑娘们几句,就扭着屁股,打着哈欠离开了,可能是去休息了。
姑娘们一听说自己可以七天不用接客,自然开心的很,连着没有睡饱就被喊起来的糟糕情绪都没有了。
对顾安然的态度也好了不少,较忙问她姓甚名谁,是哪里人?
顾安然如今在香港,她也不想躲着苏璟言了,就想大大方方的活着,顾家的大小姐又不是见不得人,她大大方方的告诉她们她的名字,“我叫顾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