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奸计败露,也不着恼,只见他慢慢的扯下了待在头上的巨大黑色帽兜,脸上覆盖的面具却让我想起了另一个人。
不是国师,而是另一个让我觉得分外熟悉却又不得名字的人?
“我见过你!”我看着那仍带着黑色面具遮掩这真实面目的那人,十分肯定的说出了这句话。
那人却丝毫不以为意,他嗤笑了一声,道:“可你最开始不还在喊我做国师吗?看你那副笃定的模样,怎么到了现在就又变卦了?原来你们又神通的大人还是会有看走眼的时候嘛~”
我都快被这家伙冷嘲热讽的模样给气死了,谁知道他是不是为了故意激怒我的,反正我肯定是全程没有给过他好脸色看的。
“你无需给我说这么多,既然你今天震碎了我的结界,还用妖术囚困了幽冥的神职官员,那我是一定不会放你走了!”
我手握着长执签,然后将另一手的指尖咬破,将法身鲜红的血液堪堪涂抹了一道在了长执签的表面。
以血为引,更加能够激起长执签蕴藏的灵力和术法,能够使我在以后的战斗中有加的有利!
那个黑袍神秘人又一次默默的合掌捻印,浓郁的黑气再一次从他的双掌之间旋转着慢慢变大。
又是那个什么叫做噬魂魔功的邪术。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偷来的破烂密集修炼的,反正自从看过他第一次施术的模样,我大概能够推测出来,这门邪功,是依靠着吸食生人的精魂和鲜血修炼出来的。
极邪极毒不说,那些因为魔功发散出来的戾气十足炼魂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皇妃此刻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
她细细打量了我好半晌,旋即嘴角一勾,招呼着旁侧的宫女:“还不赶紧扶圣女坐下。”
经她这么一说,我也才将意识到我还趴坐在地上没起来呢,想不到我现在就连这种没骨气的姿势都能保持这么久且这么理直气壮。
我怂了吗?不应该吧!
我被安排在皇妃正对面的凉榻上坐下,又是皇妃轻若无息地动作,侍候在一旁的小宫女立刻低眉顺眼地给我斟茶。
看这净瓷杯中,虽茶水色彩寡淡,但那扑鼻而来的浓醇清香,却不得不让人神思一震。
果然是好茶,比我们那驿站里面那些干瘪黯淡,如耗子屎一般的茶叶泡出来的东西好上十万八千里。
“圣女现下可还能瞧出本宫有何病症?”皇妃拨弄着茶盖道。
废话,你有没有病,心里没点数吗?
我略略颔首,想着随口扯了些词句搪塞过去:“回禀皇妃娘娘,微臣今日观娘娘,面色红润,容光焕发,实乃金躯安好无疾之兆。”
“哦?安好无疾自然是好的,本宫就是很好奇,先前本宫病入膏肓,圣女是用何种秘术为将我救治回来的呢?”
皇妃说着,一双眸子眄过来,星火暗动。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虽然事情是什么样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但那层薄薄的窗户纸终究没能捅破。
“回娘娘,那些只不过是微臣师傅传授的一些皮毛医术罢了,说不上是什么秘术。”我干笑着解释。
“哼,皮毛医术?”皇妃一声冷哼,握在手中的净瓷茶盏因为用力,而指节微微泛白。
“我记得当时圣女在皇上面前为我施针时,尤为自信,怎么到了这会儿,竟愈发的谦虚了?”
她说得句句属实,我竟然无言以对。
房中寂静无声,一干宫女紧随着皇妃的视线,全部落在了我身上,一瞬间竟然有了种公开处刑的真实感受。
气氛愈发地凝重紧张,皇妃一双眼睛波澜不惊地盯着我,眼中神色复杂难辨。
我倒是不怕她喊出一箩筐小太监出来对付我,但联想到之前皇妃与国师私交匪浅,我又不得不提防着她们使诈。
内息全部被我蓄在左手,时刻准备着掐诀捻印,与此同时,我又要努力提醒自己掌握好力度。
这屋里的人都是尚有阳寿的生魂,倘若我用力过猛一巴掌拍死了其中几个,那这滔天的业障可都得我一只鬼背。
也就意味着,接下来的几百年,甚至于几千年,我都得为了化去自身业障在幽冥干白工,还是吃力不讨好的那种。
我正愁着如何回答才能显得自己恭敬又不失道理时,对面突然一声轻笑,方才还灼灼盯着我的皇妃,居然掩嘴笑了起来。
“圣女那副紧张模样,莫不是害怕答不上来本宫迁罪于你?”
这皇妃怕不是被针扎傻了吧?我默默地想着,脸上努力保持着一副不太自然的微笑,额角却没忍住登时落下一滴冷汗。
我心里急得跳脚,要是这次再不说点什么糊弄过去,只怕这皇妃娘娘又要再借题发挥了。
“回娘娘,微臣此前并未与娘娘这般美若天仙,雍容华贵之人接触,眼下有些拘谨生疏,还请皇妃娘娘海量。”
“美若天仙?”皇妃微微一副疑惑的模样“要说美,圣女的样貌怕是远在我之上。”
又来了,又来了,我实在太讨厌这种随便一句话都能给你阴阳怪气地挑出毛病的人。
我干笑着冲皇妃略略一颔首,目光移向别处时,正巧被祺嬷嬷半道劫了去,一记冷眼瞪得我鬼火冒。
“圣女尝尝我这从蕃外进贡来的茶吧!”皇妃话锋一转,一手端着茶盏朝我隔空递了递。
总算给了我个能够转移话题的机会了,看着皇妃的我,暗自舒了一大口气。
不知是我品味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