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谢拓听了夏听书的话焦急开口。
谢沉摆手制止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想谢当家应该也料到此行凶险吧。”
“你这几年在外经商,把谢家的产业做到遍布全国各地。”
“而你那老子却只想着怎么算计你,现在更是想着弄死你得到谢家庞大的家业。”
“这次他以重病为由诓你回去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
“唉”夏听书同情的感叹:“谢当家要保重啊!”
谢沉没什么表情,谢拓却是脸色难看。
“姑娘可有良策?”谢拓知道劝不住谢沉,只得求助夏听书。
“这是他命里的劫数,必须要他自己堪破。”
“就算我这次帮了他,他自己无法走出亲缘所带来的束缚,这种事就还会有下次,下下次。”
“直至他们父子有一方彻底败落,方可停歇。”
“他自己斩不断这父子亲情,到最后吃亏的只会是他。”
夏听书感受着方才谢沉的内心所苦,只觉自己内心也有些酸涩。
谢沉从小得他父亲教导良多,父子关系以前也是很好,他父亲本来也是对他寄予厚望的。
可坏就坏在“权利”二字上。
自从谢沉在商场上展露惊人的才华,把谢家带到前所未有的新高度,他父亲谢朗的态度就慢慢变了。
对他不再是悉心教导,关怀备至,反而是小心提防,处处打压。
直至谢沉升任谢家当家人的那一天,父子俩彻底反目。
谢朗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他见谢沉一步步脱离自己的控制,并把他挤下了谢家当家人的位置,接掌谢家实权,自是心绪难平。
这种情绪随着时间的日积月累就变成了现在的憎恨怨怒。
他恨谢沉夺了他的权,他怨谢沉不听他的话。
他想重新站在利益的顶端,享受俯瞰众生的快感,就必须让谢沉彻底消失。
所以哪怕现在谢沉肯放下这辛苦打拼的一切,谢朗也不会放过他的。
因为他不会允许谢沉这个年纪轻轻就把他压的喘不过来气的不安定因素存在。
如果说谢朗从小就对谢沉不好,那还好说,说不定谢沉早就把他爹给办了。
可谢朗以前确实对谢沉这个唯一的嫡子很上心,谢沉的很多能力也都是得益于他的父亲,这就不好办了。
人生在世,情最难舍,尤其是像谢沉这种什么都不缺的人,谢朗是他从小到大最亲的亲人,他想舍弃的确很难。
“娘的”又不是她和她爹反目成仇,她难过个什么劲儿?
所以说这阴阳眼也不是什么太好的东西,至少它现在就令她心情奇差。
夏听书拍桌子爆粗口,把对面两人吓了一跳。
“姓谢的,本姑娘跟你说啊。”
“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要么你死,要么他亡,你可得想清楚了。”
“你现在正值年少,往后有大好的年华。”
“你爹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活着也就剩下浪费米粮了。”
“不如干脆让他早点儿去投胎得了,说不定下辈子他比你都强,捞个天下首富当当也不是没可能的。”
夏听书加重“天下”二字的语气,一通歪理邪说。
谢沉沉闷的心情好了一点儿,谢拓则是嘴角抽了抽。
——您这弑父的理由找的好!
“如果姑娘遇到此种问题,当如何?”谢沉有些好奇她会怎么做。
“当然是先弄死他了!”夏听书回答的毫不含糊。
“敢动姑奶奶,姑奶奶在他死后没刨他祖坟,他都该感谢姑奶奶懒的动手。”
夏听书真是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
谢沉反倒笑了,这姑娘绝对会说到做到的。
谢拓小声提醒夏听书:“可那是你亲爹!”
“亲爹怎么了?”夏听书才不在乎。
“在他想打我主意的那一刻起,他就连后爹都不是了。”
“我跟你们说啊,这亲缘只是你在这一世的羁绊而已。”
“你们死后会再度投胎,到时候又会有新的亲人。”
“人的肉身会死,但魂魄会经历万世轮回。”
“不论投胎成什么,都会经历无数的亲人,朋友,甚至是爱人。”
“你这一世的亲人只是你万千亲人中微不足道的一个。”
“相对的,你的存在也只是他无数亲朋中的一人而已。”
“真没必要死乞白赖的拽住不放。”
大了说,把人家的亲爹说的无足轻重最好。
谢沉微微愣了下,似乎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还有,这缘分乃天定。”
“你和你爹闹到这种地步,就说明你们的缘分已经尽了。”
“其实你只要把他想成是上天借给你的一件东西就行,时候到了,上天想要收回,你就当他去跟老天爷享福去了。”
“老子要去享福,你这当儿子应该欢天喜地的把他送走才是你的大孝。”
夏听书的劝解永远都是那么“新颖”。
把弑父说的如此清新脱俗的,谢拓是真佩服夏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