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下意识的将火儿诸女视为自家禁脔,虽然是扇边间的关系,他还是无法释然。
这是他和云墨最不同的地方。
有句话说得好,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
心胸狭隘必将走向极端。
展晴近些年修为增长过于一帆风顺,缺少挫折,要是这般继续发展下去,那么最后将会变成心性最扭曲的大魔王。
到时候,想找回正确的路可就难了。
执念这种东西宛似一抹深入骨髓的毒,想要驱逐谈何容易?展晴能不能有那般大造化,只能看其被云墨影响后的命运最终走向何方了。
他自己是意识不到此时的状态有多么危险的。
人很难看清自己,更不要说看清内心中最黑暗、最深沉的角落了。
展晴忽然驻足,耳朵一动一动,听着跑来跑去在冬季中玩闹孩童们哼唱着的奇怪小调,不由露出笑意。
“鞋儿破,帽儿破…”。
展晴不由自主跟着哼唱起来,觉得这歌谣虽然简单易懂,但似乎其内隐含深意。
这就是悟性了。
普通人听着顺口好听的歌谣,听在展晴耳中意义不同,似乎有什么奇异的明悟要破茧而出。
展晴一动不动站立远处,神情恍惚。
在后面扮成一普通侍女模样跟着展晴的秋棠一愣,知道这青年有了体悟,心中有些羡慕和嫉妒。无由的,忽然想起在乱葬坟丘中大手摸过自己身体每一部位的许熊,呼吸不由一窒。想着班珏山战役之后,这人就和紫叶城那般多人一道消失了,心中不由有些思念的感觉。
毕竟她被其摸过,且还救过其一命,感情上比之同样在场的上官空要浓烈许多。
她也有些痴了。
一男一女,扮成最不引人瞩目的普通人形象,站于街道中发呆,看起来就像是两个大傻瓜。
来往民众都议论讥笑,心想:哪来的两个土鳖,这是犯神经病了不成?
曾经给过云墨扮成的出家人一串糖葫芦的小丫头就住在这附近,她带着可爱的棉帽,捧着手中冒着热气的烤红薯大口咬着,看着突然变成雕像般的两个大人,开心的笑着,将小脸上弄上一层黄色的地瓜沫。
小孩子总是能找到乐趣。
秋棠最先回过神来,一看周边戏谑看着自己的民众,瞅瞅不远处数个指着自己笑哈哈的小娃娃,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了笑的最大声、满脸红薯的小丫头一眼。
“妈妈…呜呜…”。
小丫头一下子被吓到了,哇哇大哭起来,高声喊着妈妈。
秋棠霎时头大了。只是随意一眼,怎么就将小丫头吓哭了呢?
她也不想想,她可是世界上数的上名字的杀手,一眼之下,普通成人都承受不住,何况这么一个小娃娃?
小孩子的哭声令展晴浑身一激灵,马上就要抓住的领悟瞬间不见踪迹,想要再次抓住不定何时了。
他极为不悦的向后瞪了一眼一脸委屈之色的女人,埋怨的意思很重。
秋堂撅着小嘴,不知道怎么办了。
展晴的领悟忽然被打断,凭其修为,五感六识自动将方才之事回忆起来,自然知道是因为秋棠瞪了小丫头引起来的了,展晴能不生气吗?
秋棠虽然不怕堂主真的处罚自己,不过,近些时日展晴威严愈重,颇有一言九鼎之意,她此时也是心中忐忑。
展晴缓步向大哭的小丫头走过去,却忽然停住脚步,向身后看去。
只见一身穿破袈裟,脚踏破草鞋,顶着一头乱七八糟黑发的男人正冷冷看着自己。
展晴心头重重一跳,接触到这双眼睛,无由的,心中警兆长鸣。
云墨很不高兴的看了展晴一眼,使劲瞪向秋棠。
秋棠霎时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