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白素心乘坐青帷马车前往偏京皇陵。
虽说和亲公主的出身有限,可毕竟是葬在皇陵,因此也并不是人人都能去的。
为此,祁潋特意为白素心准备了能证明身份的文书,也好能顺利进入皇陵。
即便是没有祁潋准备的东西,有两位西府军的人跟着,白素心也是能顺利进去的。
毕竟守皇陵的人再有气焰,西府军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一路颠簸,白素心总算是来到了皇陵处。
她从马车上下来,双目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
充当车夫的涂五关心可道:“姑娘,可需要陪您同去?”
白素心摇摇头,舒了口气道:“我一个人过去便可,你们在这里候着吧。”
守墓人的身份卑微,因此见到白素心所带的文书后,待她十分地恭敬客气。
再加上有两位西府军的士兵跟着,守墓人更是不敢有丝毫的逾越。
守墓人带着白素心来到和亲公主的墓前,提着食盒子的白素心却突然愣住了。
“今日可是已经有人来过此处了?”看着和亲公主的墓前摆放着琳琅满目的祭品,白素心有些惊讶地可道。
守墓人点点头,谦卑有礼地答道:“今日一早,拓跋将军亲自过来了一趟,为和亲公主扫墓。”
白素心此时虽然还是惊讶,可想想和亲公主毕竟是拓跋忆亲自带回来的,是以拓跋忆知道和亲公主的生辰并不算奇怪。
白素心半弯膝盖,将随身带来的食盒子打开,然后将祭品摆放到兆和公主的墓前。
全部摆放整齐后,白素心为兆和公主燃上了三柱香。
待她缓缓起身,才发现不起眼处摆放着一盘豌豆糕。
白素心指着豌豆糕可道:“这也是拓跋将军送来的?”
守墓人回答道:“正是,小人每日只是负责打扫陵墓,平日里并没有摆放过祭品。”
白素心听守墓人这么说,更是惊讶不已。
拓跋将军为何会知道兆和公主喜欢吃豌豆糕?
按理说他们今生是没有什么交集的,唯一的交集也就是拓跋将军将兆和公主的灵柩带回了京城。
这样的情况下,拓跋将军是如何得知兆和公主的喜好的?
白素心带着疑惑,在兆和公主的墓前停留了一会儿,而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她虽然也想多待一会儿,可此处毕竟是皇陵,若是时间长了再遇到四皇子或者四皇子妃,那可就麻烦了。
她不想再惹事了,因此还是谨慎些好了。
白素心提着空荡荡的食盒子走到马车旁,涂五慌忙地跑了过来。
“姑娘,有人找。”
白素心一愣,诧异可道:“何人?”
话音刚落,拓跋忆就从马车后绕了出来,笑道:“白姑娘今日也是来给和亲公主扫墓的?”
白素心此时依然沉浸在为兆和公主感到难过的情绪中,因而面色极为难看道:“没想到拓跋将军也会过来,还真的要替和亲公主谢谢将军。”
拓跋忆又走过来两步,故作好奇地可道:“白姑娘跟和亲公主很熟吗?”
白素心怔住了,很熟吗?
单单从今生看来,并不算熟。
可是前生的事情,又怎么能不算进来?
思虑片刻后,白素心回答道:“我曾在去永福寺上香的时候,结识了和亲公主。当时她还只是个罪王之女,出门连个丫鬟都带不了……”
白素心突然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满脸写着困惑可道:“拓跋将军为何还给和亲公主准备了豌豆糕,这可是她最喜欢的一道糕点。”
拓跋忆挠了挠头,明显有所遮掩的笑道:“是吗,我不过是派人随意准备了些,还真的不知道正巧是和亲公主喜欢的。”
“听说拓跋将军对和亲公主的亡故很是伤情,可是真的?”白素心试探道。
她想要确定,拓跋忆究竟记不记得前世发生的事情。
不然若仅仅是今生的缘故,拓跋忆又为何要如此待和亲公主?
只是因为他没能救下和亲公主的性命吗?
拓跋忆急于否认道:“这怕是不知道哪里传出的流言,我对和亲公主只有尊卑之意,并没有白姑娘所说的这种事情发生。”
说到这儿,拓跋忆总算是松了口气。
白姑娘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和亲公主是一国的象征,他难道不应该难过吗,怎么到了白姑娘这里,就变成伤情了?
白姑娘该不会以为他对和亲公主……
白素心面色苍白地笑了笑,吸了口凉气,道:“拓跋将军若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白姑娘慢走。”拓跋忆心里想拦,可话从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儿。
白素心微微屈膝,转身坐上了马车。
青帷马车悠悠离去,拓跋忆才对自己方才的行为感到后悔。
应当是要请白姑娘喝杯茶的,再不济也能多说几句话。
如今白姑娘待他如此疏远,他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将白姑娘娶回家啊。
他的将军府,可还没个女主人呢。
回府的路上,白素心显然已经精疲力竭。
她虽然也没做什么,可是却莫名觉得浑身无力。
想到兆和公主,她总会觉得心上一抽一抽的疼。
司马兆和成为和亲公主为国捐躯,她的家人却没有一个人记得她的生辰,前去为她扫墓的。
前世,兆和公主可是佟太后的女儿啊。
为何重生一世,一切都变了。
白素心的泪水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