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格隆一直都在强调“我”可以遗忘,在他看来这不算说谎,毕竟他也没有保证其他人不去追究过去的这些事。
而维尔福对此一无所知,所以他自然喜不自胜——在他看来,既然艾格隆已经亲口保证只要自己配合工作,就可以不追究自己,那自己就有机会靠着功劳来保住自己的名声和地位了。
那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做好“工作”,让这个少年人满意。
“陛下,您放心吧,我会好好表现的。无论您有什么法律上的疑难问题,我都将尽我的一切知识和经验为您提供建议。”他马上对艾格隆做出保证,“我听说,您这次召见我,是希望我帮助您指控奥尔良公爵?”
“是的,大致的信息恐怕您的父亲已经告诉给您了。”艾格隆点了点头,“我被人行刺了,而且一度身受重伤,您想想看,这对我来说是何等的屈辱?对此我不能一笑置之,我必须要让幕后的主使者付出应有的代价!”
“当然,我们绝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如今已经不是中世纪了,使用刺客来威胁政敌,实属卑鄙。”维尔福连忙附和,表现出了对刺杀的义愤填膺,而后,他马上问到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那么,您指控奥尔良公爵,有何证据呢?”
“证据我当然有。”艾格隆冷笑,“那个刺客已经被我擒获了,她写了一份自供书,我将以此为证据来指控奥尔良公爵。”
“她?”当听到刺客居然是个女人的时候,维尔福略微有些惊愕。
不过,在多年的法律生涯当中,再离奇的案件他也经历过许多次,所以早就锻炼出了承受力,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接着,他有些如释重负。
如果有人证和物证的话,那事情就好办了……
然而,现实很快就让他的庆幸烟消云散了。
艾格隆从自己的书桌上,将比昂卡写好的自供书递给了维尔福检察官。
维尔福拿过来仔细浏览了一遍,因为篇幅并不长,所以他很快就看完了。
接着,他感受到了深深的失望。
这份自供书,所讲的内容,是刺客的简单履历和生平经历,有关于刺杀事件的事情,简直一个字都没有写。
所以,它根本无法成为指控的证据。
如果是以前的话,有这个东西,维尔福可以发动警察部门耐心发动调查,收集新的线索和证据,可是现在,他又上哪儿找人帮忙?
一时间,他拿着这份自供书,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怎么了,检察官?您认为这份证据不够有分量吗?”
“恐怕……恐怕不够有分量,陛下。”维尔福心里有些发慌,但是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少年人的问题,“这份自供书,虽然是刺客所写的,但是并没有一个字提到过奥尔良公爵,恐怕很难以此为根据来指控公爵,公爵那边有很多精通法律的人士,如果我们拿出这样的证据,他们肯定会以此来做出反击的。”
说完之后,他小心翼翼地看着艾格隆,生怕这个少年人因为自己的话而生气。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艾格隆并没有生气,只是露出了温和但又残忍的笑容。
“维尔福检察官,我并非是专业的法律人士,但我毕竟也有常识,所以我知道,您说的都是对的……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如果我只需要这个平庸至极的结论,那我为什么要特意把您找过来呢?此时此刻,我需要一个化腐朽为神奇的人才,而您就是那个人!”
听到了艾格隆的一番话,维尔福终于明白了一切。
这个少年人是打算强行攀诬自己的政敌,而他特意指名把自己找过来,不光是为了自己所谓的专业能力,更是为了利用自己多年来积累的名誉,增加他指控的可信度。
也就是说,他希望自己来帮助他攀诬奥尔良公爵!
想明白之后,维尔福的心里瞬间充满了痛恨。
他不光是痛恨这个少年人,也痛恨起了自己的老爹——波拿巴家族在你心中到底值多少钱,为什么你要拿你的儿子来当祭品!?
他不理解为什么,但是他知道,此刻的他,不能反抗这个少年人。
他已经无路可走,所以哪怕他提出的条件再苛刻,再屈辱,他也必须硬着头皮走下去,从中找到一线生机。
“我会为您尝试的,陛下,但是您也必须看到,一旦您公开指控奥尔良公爵,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而将是轰动全国的重大新闻,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您呈上的一切人证物证,所以我们必须把事情做得足以取信于人……”他小心翼翼地对艾格隆说,“如果只是使用这一份自供书的话,显然它很难让其他人信服。”
“我知道这一点,但是我相信,您能够让它更加令人信服。”艾格隆冷笑着回答,“维尔福检察官,既然我们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也就不再兜圈子了。没错,我没有确凿证据,但我需要坐实奥尔良公爵就是刺杀事件的主谋——而你,要来帮我做到这一点。”
为了增加维尔福的心理压力,艾格隆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能够替我做好这件事,我不光可以遗忘过去的事情,还能够满足你许多愿望;但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证明你只是一个无能之辈,那我就没有任何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