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皇上正月初十苏醒,提前开朝,撤了太子的监国权利。之后几天又贬了几个太子的党羽,提拔了王爷的人。”
新年过后,宁国正月十六才是第一次开朝,如果没有大事,皇上不会把时间提前。
往年的大事,一般都是天灾或发生重大案情,这种情况下朝臣都有心理准备,甚至预先想好该怎么回答皇上的问话。
可是今年除了一些地区大雪外,并没有发生什么灾害,而且雪灾的情况不重,各地都能自己解决。
没有灾害,也没有听说有案情,久病不朝的皇上突然开朝,群臣皆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上边那位要做什么。
众人听召上朝,一上来皇上便撤除太子的监国权——这倒是没什么意外的,毕竟皇上苏醒了,哪里还有让太子监国的道理。
只是令人意外的是,皇上并没有褒奖太子,甚至连口头上的场面话都没有。接下来的几天,他还连续将太子党羽的人罢免贬官,然后提拔楚王的人。
那几天,太子的脸黑得不行,原因无他,皇上动的都是他的心腹,是计划里的关键。
明明他都要成功了,却被人钻了空子,让不该醒的人苏醒过来。
如果只是苏醒还不是问题,偏偏让那人短暂的清醒,让他有能力破坏自己的布局。
皇上年老,但清醒之下,太子不会是他的对手的。
“不只是这些,皇上还要微服出巡各州,定的时间是二月初三。”
“二月初三……着实是有些急了。”
正月初十苏醒,出巡直接定在二月初三,帝王出巡的规矩良多,要准备的也多。
别说准备了,从正月到二月,监天处能不能算出这个良日都未必。
皇上何必这么急呢?
“王爷是怎么救醒皇上的?”
沈清竹突然问了一句。
如陈裕晖所说,皇上病了那么久,如果楚王有办法的话,何至于等到现在才动手?
楚王是有野心的,如果他有能力,根本不会等到现在。说明是这次他得到了什么,让他能够走这一步棋。
“王爷让埋在宫里的暗线在皇上的药里加了解药,还换了寝宫内的熏香。”
具体的陈裕晖也知道得不多,这件事全过程他和兄长也参与了,但并不知道楚王埋的暗线是谁。
属实上这件事的全貌只有楚王自己知道,那也贤妃安排的内应。
早在二十多年前贤妃就安排人入宫当值,从一个最卑微的宫女一路爬上膳房的掌膳。
她爬上来这一路半点没依靠贤妃与楚王,根本没人知道她是楚王的人。
因为隐蔽,她在皇上的药里加料不是不可能。
可问题是解药哪里来的。
这也是沈清竹的疑问,还是那句话,如果楚王手里有药,为什么等到太子壮大到如此地步才动手?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
“你说解药,如何断定皇上是中毒?”
“这还用问,当然是……”
陈裕晖停住,如果不是参与了计划,如果不是之后皇上清醒,如果不是王爷一直说解药……
以前他们从未觉得皇上是中毒——虽然想得到,但没有证据不会如此笃定。
那么有两种可能。
“下毒的不会是他的。”
江恒先否定了第一种。
虽然楚王不是不可能下毒嫁祸太子,然后在关键时候喂给皇上解药。
只是这样操作要承受的风险太大了,一着不慎就为他人做了嫁衣。
而且太子与皇后都不傻,不会这么配合。
最重要的是,皇上不傻。
江恒不是说相信楚王的人品,说他干不出来给亲生父亲下毒的事,他只是不信楚王会做回报比如此低且风险如此大的局。
而事实上楚王确实比太子有良心。
沈清竹认同江恒这一点,陈裕晖也能想到。
“那么做第二种假设,王爷得到一种解药,可能这种药对于其他的毒也有一定作用,他就决定试一试。”沈清竹做出第二种假设,“巧合的是,皇上真的醒了,但有可能他的毒还没有解。也有可能阴差阳错的解了毒,但下毒的人还在他身边,且短时期不能治罪。”
如果说是太子联合皇后,哪怕是皇上本人知道前后所有事情,也不能一句话定罪。
“如果这种假设成立,那么皇上急于出巡,很可能现在他身边能信任的人已经不多了,他需要一个机会摆脱掉下毒的人,给自己一个反击的时间。”
同样的,如果是太子联合皇后,皇后把持后宫,想换掉皇上的人并不是难事。
“如果真的是这样,皇上出巡恐怕也是有危险。”
陈裕晖心沉了沉,如果真的是太子做的,皇上对他的人动手,他怎么可能还容得下皇上继续对付他。
毕竟如果皇上遇刺,他身为太子就是正统。
“皇上不可能一个可用之人都没有,况且继续待在宫里,可能就是个死局,走出来还能有几分生机。”
江恒觉得皇上定然是能想到这点的,但他没有别的路可走。
如果皇上身边的人真的都被换掉了,那么他只能跳出这个困局才能求一线生机。
毕竟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废后和废太子是动摇国之根本的。
“然而这个假设成立的基础是要有这么一种药,我想这种药应该不是说得到就能得到的。”沈清竹说完就想起来了,“我想我大概知道了,我去问问。”
楚王在梧州待了数月,再加上路上花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