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丈人这么痛快就招啦?”这要坐实了二皇子的不轨之心,那他女儿和外孙也要被连累了,这工部侍郎怎么这么没脑子啊?
“嗯,”三公主点点头,又继续说:“后来父皇问过审问的人,说那老丈人,就跟等着他们去似的,这边的人一问,他就承认了,说二皇子确实有那什么不轨之心。龙膘卫就让他具体说是怎么策划安排的,时间地点天气什么的,怎么给算准的,又是怎么提前安排人进入避暑山庄挖坑的。结果那老丈人就含含糊糊说不清楚,后来更是喊起了冤。”
这就有点问题了,一开始都承认了,但后面却又喊冤,说不过去,肯定有问题。但问题是否出在二皇子被冤枉,倒也不能这么一下就确定。
“龙膘卫一方面审问了二皇子他老丈人,一方面也查清了这半年来他老丈人的动向,好像没有什么可怀疑的,连带工部其余关键人等,也都查了,都没什么问题。”
“这些也就算了,最大的问题是,工部派来的人手,在查看了那个大坑之后,非常确定地说,这个坑并不是现在或者最近一段时间挖的,起码有半年以上的时间了,应该是在去年下半年的时候开挖的,而且那个坑,感觉是因为挖到中途放弃了而匆匆填上的,也不算是故意挖坑害人。只能说,本来这山林里太大,大家没注意,或者就算事先查看了,因为挖坑时间太久,也看不出什么问题,但因为赶上了暴雨,就…”
妈呀,那二皇子真算是倒霉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倒霉啊,好巧不巧的,刚好去那片山林打猎,再好巧不巧的,又给下了场暴雨,最好巧不巧的,人家亲爹还早就怀疑他了。
得,可怜的二皇子,都赶上窦娥的冤了,怪不得当时对着皇帝没啥尊敬之情。
“可惜,这些情况都是在二皇子挟持你爹、后来死掉了之后才弄清楚的。而且之前还有个最大的问题,是父皇当时腿上被射了一箭,再之前,还有人喊了声‘发山洪啦’,这些都是疑点。”
“但是这也有可能是当时有人慌乱之下乱喊、乱射的啊。”季雨菲这会儿的天平已经倾向了二皇子,便很不屑地撇撇嘴进行辩解:“再说了,要不是你父皇早就有怀疑,其实这些,就说它们是疑点好了,也可以算在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头上啊,譬如说三皇子,都是一个爹生的,难道他就没问题?”
“对了,”说到三皇子,季雨菲觉得思路又开阔了:“你刚才不是说,三皇子回来后,听到二皇子受了重伤,不是昏过去了?搞不好他是故意装的,这样就没人问他、没人怀疑他了。”
说到后来,季雨菲都有点忿忿然了。
“是不是装的,是不是被冤枉的,当然得讲证据。所以现在证据不充分的情况下,二皇子又已经死了,那就不会给他定罪,所以明天早上会说他是打猎伤重不治而亡。”说完最后几个字,三公主自己都有点小得意,妈呀,“不治而亡”这么拗口的话,自己竟然也学得有模有样了。
“你得意啥?”季雨菲本想说二皇子都已经被你误杀了,但转念又想起,毕竟当时是为了救康王,就还是及时咽下了后面的话。
“得意啥?我当然得意啦。”三公主被季雨菲白了一眼还觉得莫名其妙,人家现在做的可是越来越好了呢:“你不觉得,这些古代的话,其实学起来也没有那么麻烦?除了一些不一样的称呼,其实也没什么难懂的。”
哟,你还有这自信呢。不过也是,人家现在都成了虎贲卫的指挥使了,当然是信心十足。
季雨菲便不说话,对着烛火想了一会儿,在三公主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哈欠之后,终于又想起了一个问题:
“那二皇子就这么死了,回去后,你见着他母妃,就是刘妃娘娘,该怎么办?”
那刘妃娘娘应该直接扑上来咬人了吧?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啊。
“哦,这个你放心,父皇已经替我想到了。”说起这个,三公主都有点洋洋得意,当时的情形,父皇都快气疯了,不过还是拿自己没办法。就跟二皇子的事情一样,证据,凡事得讲证据啊。
于是三公主的瞌睡虫到中途就自动跑了,她兴奋地压低声音说了句:
“刘妃要算账,也只能去找父皇。这个我跟父皇已经说好了。”
啥?三公主和皇帝这对皇家父女的感情已经好到如此地步了?竟然还能让皇帝主动背锅?季雨菲这下是彻底来了精神:
“你俩怎么说的?”
于是,同样兴奋的三公主,就对着一脸好奇的季雨菲,说了之前她“怼”皇帝的具体情形:
“那会儿父皇不是跟我躲在山林里么,我们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分析各种可能性。一开始,父皇的意思是,这事儿是针对我来的,毕竟之前也发生过。”
那倒也是,之前的马球比赛时就发生过,三公主给侥幸逃过了。但话又说回来,那也是皇帝把三公主拉出来当招牌的原因啊。
所以这次,其实也是把三公主当招牌吧?包括给什么扳指啊,以及后来的什么虎贲卫头头啊,不就是想突出、再突出勇猛的三公主么。
三公主似乎也知道季雨菲在想什么,就继续洋洋得意地说:
“我当然给驳回去啦。你猜我怎么回答的?”
“怎么回的?”
“父皇这么一说,我就立马回他:‘不对,父皇,这一次,我觉得是你连累我了!’”三公主对自己说的话很是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