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兴奋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姨母呢?”
季雨菲便赶紧回身去迎她们:“姨母在这里呢。”
“怎么不进去啊?”长公主一边说一边走上前来,“咦,怎么有人跪着?”
一眼扫过去,先看到了洪嬷嬷:“哦,嬷嬷也来啦?阿桃,跟嬷嬷打个招呼。”
于是一老一小在伯府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相互打了个招呼,然后阿桃小朋友就很兴奋地过来牵起了季雨菲的手。
“扑通”一声,伯夫人终于跪下了。
“哟,这是唱的哪一出?”外面又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二公主也到了。
好吧,看来今儿是一出大戏,季雨菲默默地想,有,反正也不知问题出在谁身上,但不管如何,跟着洪嬷嬷的导向走肯定没错了。
而洪嬷嬷这等能让皇帝都尊敬的人,杀伤力应该是很惊人的。
果然,听了二公主的回答,洪嬷嬷欠身行礼后只回答了简单的一句话:
“禀公主,这清远伯府,让他们家的小妾出来待客。”
土著人士估计都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季雨菲暗搓搓地想,看了下两位公主,果然,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抬起了眉毛。
长公主稳重些,想了下,问洪嬷嬷:“怪事了,那堂姑母如今在何处?怎么没见着她?”
又跟季雨菲说:“怎么你们都这么早过来了?”
季雨菲一愣,对啊,长公主这两个问题问得很到位啊,这伯府门口这么热闹,没道理那位静娴郡主不知道啊?只是也不能这么回答,便笑着跟长公主说:“帖子上不是说让咱们辰时末过来么?”一边说,一边示意季嬷嬷把帖子拿出来。
“不对啊,大姐姐这边的帖子上写的是巳时中呢,难道是堂姑母怕我们家的小阿桃起不来么?”长公主一边笑着说,一边却拿眼睛瞟了下那跪在地上的两个人。
伯夫人似乎没什么反应,但那位小妾却似乎瑟缩了一下。
长公主便有数了,笑着跟诸人说:“没事,这会儿差不多也快到巳时中了,想来堂姑母也很快就出来迎接咱们了。”
果然,话音刚落,门里面就传出了那位静娴郡主的声音:“哎呀,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没想到几位公主、郡主都这么准时,咦?”
没想到吧?你已经错过了一场好戏,季雨菲看着这位堂姑母脸上的一脸惊讶。
“夫人,还有你,你们这是做什么?”静娴郡主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更惊讶,说完了,又抬头看着门外:“怎么这么多人?!我可只请了咱们几个…”
似乎是反应过来了,咬着牙看了下跪在地上的玫红小妾,对着长公主她们微微一屈膝行了个礼:
“让各位公主、郡主见笑了,请大家看在我的薄面上,先随我进府去可好?”
季雨菲便看长公主,幸亏她来了,这会儿拿主意的就靠她了。
长公主便笑着问洪嬷嬷:“嬷嬷您看?”具体情况她一个刚来的也不知道啊。
洪嬷嬷点点头:“此事想必郡主不知情。”
那就好,反正伯夫人都在自家大门口下跪了,长公主便笑着对三个妹妹招招手:“走吧,咱们且随堂姑母赏花去!”
一时间,本来站满了人的大门口,在阿桃小朋友兴奋的叫声里,忽然就走了个干净。
“娘,咱们,咱们可以起来了么?”是那位唤做阿芸的小妾的声音。
“起来吧,人都已经走了,哼!”伯夫人一把甩开后面婆子慌忙伸过来的手,很是灵活地一骨碌爬了起来,然后对台阶下面犹自观望的另外一些人自如地笑着高声打起了招呼:
“招待不周啊,来,请大家随我进府,快,阿芸,赶紧请大家进来!”
反正刚才门口说话的声音不是很高,再说了,客人们都到了门口了,管她们听见没听见…
于是当日这清远伯府门口车水马龙,但进了府后就分成了两拨,一拨去了世子夫人静娴郡主所居住的西苑,另一拨人则跟着伯夫人去了东苑。
当然,西苑的客人们是去赏花,且也真的看到了很多争奇斗艳开得正好的菊花,有几盆据说还很是珍贵;
东苑的客人们,则是吃了一顿很是丰盛的午饭,中间顺便看了些大家其实这个季节家中都有的菊花,也算是赏了次花。
西苑的客人们,包括后面晚一点过来的护国公世子夫人和礼亲王妃,一待就待到了午后申时,还每人得了一盘好看的绿菊,据说很是珍贵;
东苑的客人们,则是在勉强吃完了午饭后,就赶紧告辞回家了,当然,是空手而归的,菊花本来就不多,点缀而已。
只不过,哪怕是当时那些勉勉强强留下来吃午饭的东苑客人们,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也会时不时地跟人提起这一天的事。
或叹息,或愤慨,或回味,不过大家的开头基本都是相同的—
“你说这清远伯府,唉,竟然糊涂至此!”
怎么个糊涂法呢?大家自然很是好奇,于是曾经的东苑客人们,便拿出保留着的那张帖子,很耐心地给人解释:
“你们说,好歹也是个体面人家,竟然由得一个小妾出来主持中馈,结果纵得她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截留了世子夫人,哦,也就是静娴郡主的帖子,截留还不算,竟然还胆大包天,把里面几张要紧的帖子给改了时间!”
“你们说,哪家会出这样的事?真是笑死人了!”
而这种天大的笑话,自己竟然还现场目睹了,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