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父女俩商量着,是不是要帮一下这堂姑母堂妹的和离后续,譬如找宅子啊、装修宅子啊之类,反正康王觉得自己如今对宅子的修缮工作之熟悉,简直快要胜过工部营缮清吏司那帮专业的家伙了。
不过毕竟这事也不是正儿八经从宫里下了旨意的,也算是家丑,总不好这么上赶着成是他们康王府在背后撺掇的呢,那天女儿不是也去赴宴了么。
天底下嚼舌根的什么样人没有?万一那清远伯府狗急跳墙、倒打一耙,还可以说是女儿那天被怠慢了怀恨在心、如今借机落井下石呢。
清儿刚定了亲不久,还是不要给她惹麻烦了。
季雨菲没想这么多,既然父女俩都说到了要帮忙,又不知该怎么帮,那起码可以进宫去问问太后娘娘啊,顺便也可以再听听具体细节。
内宅争斗的事情,总是了解得越多越好,后面应该还有很多类似的宴会呢,可不得学着点。
于是说干就干,季雨菲第二天早上就去了慈宁宫。
“哟,这是谁呀?…啊,原来是我们家的孙女啊!”皇太后看着心情不错,还调侃了一番。
季雨菲赶紧先道歉:“皇祖母见谅,前几天就想进宫来着,不是听说静娴姑母有来过么,孙女就想着,还是过几天来看您方便。”
“你这孩子,不用这么多心思,静娴是静娴,你是你,这都有阵子没来了吧?都不想皇祖母么?”皇太后今儿心情真心不错,还能开玩笑。
季雨菲便赶紧赔笑:“哪能呢,孙女自然是想念皇祖母的,都是孙女的错,以后啊,就天天进宫来,陪到您见我就烦为止!”
“不嫌烦,自己的孙女怎么会嫌烦呢,哀家就你们这么几个孙女,阿宁如今还整天见不到面,也不知被她父皇使唤着干什么!而且眼看着啊,一个个都要出嫁了,你啊,贞丫头啊,唉,回头跟婉淑似的,成了亲有了孩子,就没啥空来见哀家了!”说到后来,皇太后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似有感伤。
“哪能啊,皇祖母,别的我不知道,反正孙女可以在此跟您保证,呃,就是悄悄跟您说哈,以后只要您一声召唤,孙女我就立马飞奔而来,不,是骑着我的小雨狂奔而来!怎么样?”彩衣娱亲这活儿很容易啊,先开个空头支票呗,反正在季雨菲这个年纪的姑娘心里,结婚跟没空进宫这事挂不上钩,至于生孩子,那更是连想都没想过。
“还骑马狂奔而来,你这孩子!难为你现在有这心思。只是这女儿家,如今自然是想干嘛就干嘛,等你成了亲,就由不得你自己喽!”皇太后一脸慈爱,说完了却也还是叹了口气。
季雨菲便赶紧趁机把话题引到静娴郡主的事情上:
“皇祖母,您是想到那静娴姑母了吧?像她这样的事情毕竟少见,主要是那清远伯府太不成体统,那天我和阿宁也去了,幸亏有洪嬷嬷她们,当时我们都不知道、也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个小妾如此胆大包天,堂姑母以前真不知道是怎么过的。”
“也难为静娴能忍到现在。”皇太后说了一句,语气倒是淡淡的。
听着有点不对劲啊,不是应该挺为她感到愤怒、或者最起码心疼的么?季雨菲嗅出了一丝与自己预期不一样的情绪。
本来还是奔着想要给这位看似苦命的堂姑母帮忙的心思来的,如今看来,似乎,也有什么隐情?
有之前跟康王的八卦做底,季雨菲觉得背后搞不好真有什么隐情,便决定从“忍”字下手开始打探:“皇祖母,其实那天回来之后,孙女一直有点想不明白,堂姑母好歹也是郡主,为何要如此忍那小妾呢?”
皇太后听了,有点怒其不争地拍了拍孙女光洁无暇的漂亮脸蛋:“宝贝丫头,这世间事,哪里能事事顺心呢?可不得忍!”
还是不说?那就再努一把力:
“那皇祖母,照您这么说,孙女觉得有点沮丧诶,堂姑母是郡主,竟然落得个和离的下场;大姐姐好歹是长公主,小阿桃却也主要是她一个人在抚养,要照这样,孙女觉得,其实嫁人也没什么好!”说完了,还刻意添上一副沮丧的表情。
皇太后一听,不对啊,这方向有点误导了,孙女可是刚定亲不久的人,别让她因此生了恐婚的心思,便笑着跟季雨菲解释:
“哪能呢,你大姐姐,人家夫妻恩爱的时候,又不会特意来找你说;至于这静娴,其实此事,她也是不得已,不算是吃亏隐忍。”
果然!还真让自己和康王猜对了!季雨菲顿时瞪大了眼睛。
当然,落在皇太后的眼里,便是一副震惊的表现,便赶紧又安抚孙女:
“你也别想太多,静娴有她自己的打算。那天进宫来请罪,她已经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打算都跟哀家说了,不得不说,清远伯府这样的人家,也真是少见,当年信王爷两夫妻,可算是看走了眼。”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那就痛快一点都说了吧,季雨菲便做出一脸感兴趣的样子:
“皇祖母,这清远伯府,除了宠妾灭妻,还有其它什么不堪的事么?”
皇太后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是啊,哀家当时见到静娴,也原以为只是宠妾灭妻这样的事。哪里想到,她竟是已经恨极了这清远伯府,只盼着有朝一日能彻彻底底地跟他们脱个干净。”
好,太后娘娘要开讲了!季雨菲赶紧屏气凝神。
在后来皇太后的叙述中得知,原来这清远伯世子赵知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