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啊,之前不是就被康王严厉警告过不要跟此事沾边么?争储之事,稍有不慎就粉身碎骨啊。
而且如今更是有血淋淋的前车之鉴摆在面前:不一定有这个心思的二皇子和刘妃,已经莫名其妙地丢了性命,还害得二皇孙小阿泽就此成了皇室旁支。
对于自家康王府来说,反正不管哪个皇子被立了储,康王还是那个不变的叔王,没啥影响,自己也还是个郡主,那又干嘛去蹚这趟浑水呢?
再说了,以前宫斗剧看多了,说来说去,最终落得个凄惨下场的,多半就是为了皇位之争,季雨菲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很令人满意,可不想成为炮灰。
所以,照康王所说,闻太师看来是不能脱干系的,也不知是他自己主动还是被动,但如果自己在这种风口上去皇太后面前说闻驸马的坏话,那就有可能会被有心人做文章,莫名牵扯到朝堂之事。
反正阿桃的手足口病也快好了,端看长公主这当娘的如何为她讨回公道吧,自己就不要上赶着去打抱不平了。
季雨菲这番心思跟康王一交流,康王便很满意地走了,女儿如此明白,还要什么可担心的?
如此,康王父女两人便都歇了心思,一个依旧忙着督建二公主府,一个依旧忙着过她与谢宜江的你侬我侬甜蜜日子,三公主那边也不大去了,反正季雨菲如今也算明白,这虎贲卫指挥使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长公主那边,则如康王所料,后来果然没有什么动静传出来。
季雨菲在几天后又过府探望了一次,阿桃小朋友已经又活蹦乱跳了,长公主笑意盈盈犹如之前的事从未发生过一般,自然,闻驸马也犹如从未出现过一般,季雨菲便也依旧跟她姐妹情深地笑谈一番、再与阿桃玩闹一番。
去长公主府的时候,连阿桃想要的吃食都没带,毕竟这手足口病,听说也有可能是肠道问题引发的,那就还是避嫌一点好。
如今的季雨菲,经过了上次三公主那一番犹如醍醐灌是分外警惕了。
咱也不求什么,就指望着能跟谢宜江甜甜蜜蜜谈个恋爱、然后快快乐乐地过上两人的小日子,季雨菲觉得自己的心愿很简单。
可惜,秋天顺利地过去了,就在某个清冷的初冬午后,在季雨菲欣喜地剪着王府花园里一枝半是花蕊、半是花苞的腊梅花时,外面传来了康王急躁的声音:“清儿!”
“父王,我在这里!”季雨菲并没有回头,依旧专注地看着眼前的腊梅树,想要再多剪几枝,明天又是休沐日了,谢宜江说他家种的多是红梅,那回头刚好可以让他带一束回去…
“清妹妹!”后面随之传来了谢宜江的声音。
哟,今儿这么早就出宫了?季雨菲顿时开心地回过头。
咦,怎么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啊?季雨菲有点疑惑:“你们俩怎么啦?没吃午饭?”
康王清了下喉咙,挥手让丫鬟们都退下了,然后跟旁边的谢宜江说了句:“宜江,要么你自己说吧。”
然后把手背在后面,一副颓废、烦恼的样子走了。
“宜江,我父王怎么啦?”季雨菲很是不解,“不是说最近他那督建的事儿快好了么?”难不成二公主或者三皇子或者张妃又出啥幺蛾子了?最近挺风平浪静的啊。
谢宜江却叹息了一声,上来抱住了她:“清妹妹,跟世叔没关系,是我!”
虽然谢宜江身上有着自己所熟悉的好闻的味道,季雨菲还是很快就推开了他:“到底是什么事啊?有话快说!”
当然,季雨菲还是笑嘻嘻地说的,实在是,两个正是浓情蜜意中的人,又是如此好时光,也算是良辰美景了,谁又能想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呢?
谢宜江却依旧又上来抱住了她,头埋在她的背后,闷闷地说了句:“皇帝让我去京畿道。”
“京畿道?”现代人季雨菲表示一下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想着应该是个地方,见谢宜江如此态度,以为是皇帝让他出趟远差,便拍了拍他的背:“很远吗?要去几天?”
这么一说,谢宜江便更郁闷了:“不是,是要一直待在那儿,可能要一个月或者更久才能回来一次。”
好吧,这下季雨菲明白过来了,皇帝终于出手了。
但,在了解到京畿道其实也就相当于现代的唐山之于北京,季雨菲倒觉得没有什么,还笑着拍拍站在她面前依旧一脸郁闷的谢宜江的脸:“好啦,比咱们预期的要好很多好不好?也就是每个月要少见你几次嘛。”
季雨菲这么一表现,谢宜江便更郁闷了,又借机抱着她撒娇一般地说:“你还挺高兴!”
“哎呀,做人要乐观嘛,总比把你放到什么穷山恶水的偏远地方要好吧?没事,有空我会,季雨菲觉得自己的心态就挺好,为此还认真劝他:
“对了,你是直接从宫里出来就来我这里了?那你赶紧回去跟你祖母他们也说一声吧?何时启程?”
既然他家清妹妹都觉得没什么,谢宜江虽然还是有点郁闷,但也顺着她的思路想想确实也还好,便收敛了情绪,两人一起说着话出了园子。
临走的时候,季雨菲还让他顺便把刚才剪的腊梅花给带走:
“没事啦,你想啊,如今我骑马也挺不错了,到时万一你有事回不来,我也可以去看你啊,你要不放心,我就叫上阿宁,再带上流苏,怎么样?”
谢宜江自然是舍不得让他家清妹妹如此奔波的,尤其现在又是冬天